越非想到一事,对林暮吟问道:“暮吟君,你可有没有从令尊那听过一些奇异症状,比如一个人忽冷忽热,该是什么病?”

林暮吟很直接地摇头:“我从不关心医术,对这些都不太了解。”

“令尊学医,妙手回春,你又为何不想继承?”

林暮吟思虑了片刻,道:“医者能救人,却也会害了自己,不知祈温君可否明白这个道理?”

越非老实答道:“不太明白……”

林暮吟笑了笑:“人各有志罢了,母亲也不强求我。”

越非想了想,也对。

以前老妈还总想让自己读理科当医生,说是又赚钱又讨女孩喜欢,可他二话没说高中没读完就开始去跑龙套了,一开始屁股都给妈打烂了,后来还不是因为自己成了影帝笑容不断,直夸自己有出息。

呵,女人。

他继而又道谢几次,然后两人才分道扬镳。

既然允鹤不能去风雅阁,对门那位也不去,自己这些天也不必过去听那些人的酸言酸语了,回了霜兰殿,他坐着想了许久允鹤的事,却又想起了江惜月。

江惜月那个病古怪的很,不知是多久会发一次,若是死了,又没有任何医史可查,说不定自己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了。

于是他对洛星轩道:“来这许久了,还是去拜见拜见那位月妃吧。”

洛星轩即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上门哪有不送礼的,他便备了一些玛瑙玉石和香炉灯盏,聊表心意。

越非道:“这就百步路远,我自己去就行,你先替我熬些药,每日得由我们熬完再悄悄送去给允鹤,倘若在飞鸢殿熬药,被宋永秋看见了又得个没完。”

“是,少爷。”

他自己提了那小玉箱子的东西到了对面,还是老样子门一推就开了,只是进去之前他还敲了敲门,但无人回应。

“奇怪,今日没去风雅阁,也不在自己殿内?”

越非自言自语把东西放下,找了半天狗影也没有,确认他没有死在殿内,便放心准备离开了。

然而幽深晦暗的寝殿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发亮着,他走到桌台镜奁前,看到一枚小小的梅花针,看似精致,却似乎不是用来装饰的,而是一种暗器,上面纯银莹亮,尾部是紫色五瓣梅花状,很难想到一根能用来做什么。

正当他想出神的时候,寝殿内那张床底下好像又传来了一些声音。

不会吧?难道他没事就喜欢在地宫?

这样是不是感觉自己像个偷鸡摸狗的,可是走也已经来不及了啊!

他看了一眼边上的巨大水池,犹豫地看着那张床的动静,那床板忽然又分做两半之时,他脑子一白,跳进了池子里去。

操,这是为什么?

感觉见了江惜月自己就没有正常过,是不是名字撞了有点相克?

他把整个身体埋在池子里,憋着气。

不对啊,他带了东西来的,就说是上门送礼就好了,可是现在再从这里出来,才是怪之又怪吧?

水池的边沿比较高,他倒是可以躲在角落边趁死角看不见稍微透下气,他本想等江惜月离开之后偷溜出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过了没多久,一只脚从他旁边就跨了进来,紧接着另一只也是一样,而且光溜溜的……

一张看似曲线硬朗的背呈现在了他的面前,那块腰看起来劲透有力,不像是被恶病缠身的虚弱体质,肩胛两侧与手臂也是那般骨健筋强,最重要的是……

江惜月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警觉地转过身来,看见缩在水池角落的越非时,瞳孔骤然缩紧,满眼似乎都是惊撼,看到他手中捏紧的东西,忽然散发出无边的杀气。

“你为何在此?”

他整个人面对着自己,全然不顾春色泄露,越非五官抽搐了一下,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感觉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场景了。

简直……世间绝无仅有。

江惜月不知道是不是以为他想暗杀自己,居然走了过来,将他拿着梅花针的那只手捏住制在了池边,那一双眼似射寒星。在波光潋滟之下,越非半抬着头,发丝上浸湿的水珠熠熠流转,看起来既狼狈,又似乎波澜着什么。

“我……”越非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强行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尴尬地要命的笑容,他随便想了个理由,却是他今生说过最后悔的理由,“就是挺想你的,来看看你。”

越非:这,在下自叹不如。

江惜月:你不就是想来试试的吗?

越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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