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您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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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景珩刚将南虞拼死带回来的证据整合好交给门下审议上交给圣上,回到自己寝宫时只看见几个婢女在洒扫,未见小沉子踪影,往后走到书房门口,门是关着的,但是门上的锁已经不见了,没有强行撬开的痕迹,只能是小沉子打开的。
魏景珩推开那扇门,环顾四周,看到密室的门是开着的,魏景珩好奇,小沉子在里面做什么,径直走了进去,小沉子依靠着墙边默默落泪,他看到自己来了立刻抹去眼泪,朝着自己鞠了一躬,先离开了密室。
密室正中间站着一个人,肩膀微微颤抖。
“云缇。”魏景珩唤出了声,还未反应过来,云缇已经颤颤巍巍地小跑过来,环腰抱住了自己,脸埋在自己胸口,似小猫般呜咽。魏景珩的手想要去揽住她,紧紧抱着,可是那一丝理智还在左右着自己。
“我不走,我不走,我不想回乌云山了,我就想呆在皇都……”云缇语无伦次着,“我就住在这儿,哪也不想去,你还没带我逛过皇都我怎么能回去……你若是觉得我住在这里是个负担,我有银子的,我可以付你钱的……魏景珩,我不走……”
魏景珩,我不走……
这么一句话,就是一把刀子,把理智的神经一刀劈开。
他也紧紧拥着她的肩,恨不得将她印入骨髓,不再与自己分离。
过了许久,云缇的呼吸平复了,从他的怀抱中钻了出来,她那张清冷疏离的脸此时通红,还哭花了,哪儿有天界仙人的模样,就像个哭猫,还自己擦掉满脸的泪水。
“我没有让你走。”云缇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生怕他不信自己,“我在梦里梦到了……”
云缇把梦里遇到了心魔的事情尽数告诉了他,其他天界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都过去了,她现在心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他,身份、年龄算什么,有一颗心就够了。
魏景珩看着她毫不掩饰着急地给自己解释着那句话,还是自己误会的话。她的手总有一些小小的动作,譬如解释的时候,会在空中比划着什么辅佐着解释,眼神真诚,一切的一切,足够了。
魏景珩这颗心安定了,从前的不安和因为身份的自卑也不重要了。
魏景珩双手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吻了下去,克制而珍惜。云缇的话被他堵住后,随着最后一滴泪的落下,轻轻闭上了双眼。
曾经自己梦里的场景,此时在现实中应证了,再真实的梦境都比不上这清醒的现实。她的手慢慢地去勾住他的脖子,被他又带了一把,加快了速度环住。
老头老头,你知道吗,你这不懂事的小丫头云缇,终于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了,是真正的喜欢。就像小孩喜欢一根糖葫芦,不仅嘴巴里是甜的,心里也沾了蜜糖。
小沉子一直坐在书房门口,尽管风寒刺骨,可是感觉心里暖暖的,生怕坐在书房里会打扰他二人。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了,示意着入了冬了,树枝上的红梅趁着人们的不注意,微微睁开了眼睛,醉人的芬芳顺着风挠着每个人的心,寝殿内洒扫的婢女跑出来看着漫天飘飘扬扬的雪。
小沉子看着远处,那门口探出一个扎着两个揪揪的小脑袋,看到自己笑了一下,然后蹦蹦跳跳跑了过来。
“小沉哥哥,我姥姥呢,有个婢女姐姐说她跑这儿来了,你说她这身子也没好,怎么就瞎跑出来了!”荷香嘟囔着嘴巴,嗔怪着她家那不懂事的姥姥。
一片雪花不合时宜地跌落在她的脑袋上,小沉子刚想取出袖子中的拂尘,想了想还是算了,用手给她摘了下来放在她的手心。那是一片很规整的六棱角的雪花,荷香的用手轻轻碰了碰那瓣花,又悄悄地化作水珠躺在自己掌心。
“姥姥她在屋内……荷香不能去!”小沉子一下子没抓住她,就让她从自己身旁钻了过去,她就要站在密室走廊口要往里面看的时候,小沉子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荷香不乐意了,明明姥姥就在里面,怎么还不让自己看呢。她的双手就放在小沉子的那只手上想拉开他,好像在控诉他,不可以阻止自己找姥姥。
门外头的婢女大声喊道:“梅花开了,梅花开了!”
小沉子和荷香都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向门外,密室里的云缇和魏景珩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朝着外面看去。荷香回过头来要找云缇,却看到姥姥脸红、耳朵红,连那生病没有血色的唇瓣也红了,好像比以前也红了。
云缇看到了小荷香,心想不好,赶紧躲到魏景珩的身后,让他挡住荷香的视线。魏景珩低头偷笑,宽袖中的手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
只听见走廊那头传来荷香的声音
“小沉哥哥你别拉我走啊,我姥姥在里头,有什么不能看的,他们俩不就在……”后面的话云缇没耳朵听,小沉子也是时候地捂住她的嘴巴,再不捂住,明日王府都要传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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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景熙折了一支含苞欲放的红梅,将它插在南虞屋内的青瓷花瓶里,风儿轻轻送来芬芳,屋子里苦药的味道被这淡淡的清香覆盖了过去。
南虞刚从暖泉阁里泡完药浴回来,打开门闻到了这浅浅的味道,沁人肺腑,催人欲醉。
魏景熙此时抱着那个花瓶要将它放回原来的三角花架上,这架子有些高,自己放上去也有些吃力,突然听到门开的声音,一个走神那瓶子就没放稳,就要砸了下来。
南虞不假思索地跑了过去,一手接住了那个瓶子,一手揽着魏景熙的肩。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救人心切唐突了,立刻收回了手,抱拳单膝跪地:“冒犯了公主殿下,还望公主殿下赐罪,微臣该死。”
魏景熙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肩上,然后缓缓地说:“十九个字。”
南虞没有反应过来,满脸疑惑。
“这是第一次,你对我说这么多字。”
南虞房间的窗子半开着,那墙角一棵梅树,那还是花苞的梅花突然颤抖,绽放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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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
月老躺在姻缘榕树下,树上挂着的命珠随着风轻轻晃动,他眼前的水镜倒映着凡间发生的点点滴滴,到那臭小子伸手捧住云缇脸的时候,他一挥手让水镜消散了,当老父亲的看不得那一幕,虽然嘴上怪着那个小子,心里还是笑着的。
“我总算没有辜负云大哥和嫂子的嘱托,你说对吗?”月老的视线移到榕树的那个树洞里,轻声似耳语般诉说着,而树洞周围的边界封印此时亮了起来。除了命珠,旁的所有都不能经过那个深不见底的树洞,月老笑自己真是糊涂。
“对……”
莲花并蒂开,情心相印;梧枝连理栽,灵犀互通
鸳鸯比翼飞,天地同伴;鸾凤和鸣舞,日夜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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