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躲躲藏藏十七年,终究还是被找到了,他讨厌王座上的那个人,讨厌他所有的孩子。

“我回去做什么?在这里挺好的,没有兄弟手足相残,没有勾心斗角。”他一点都不愿意回去,在这里挺好的。

“还请公子回去!”众人跪在他的面前,齐齐跪下,眼里却是威胁之意。

“妄想。”他冷笑一声想要出门,有人扣住他的右肩,公子湮家的正院大厅大门敞开,狂风从门口扑入大厅,他身上月白色的衣角随风飘动,在门口巨大的青石台阶上,还有五六名同他们穿着一样的人,他仿佛看到了婳女踩在那鹅卵石的小道上,笑魇如花的叫着他哥哥。

“公子还莫要为难我们。”那人说罢,公子湮的手便扣住自己肩上那粗糙的手,后面人的身子从他上空旋转摔到自己的面前,砸烂了正厅那随风吱呀吱呀的半扇门,门外的人见此状况便一拥而上。

公子湮的瞳孔猛缩,就近拉过一个人的胳膊,手一使劲,双腿腾空将他踹飞在桌子上,夺过他手中的剑,瓷器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看着冲进来的侍从们,“若是凭你们几个便能将我拿下……”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只是单手握剑,反手刺向自己身后准备偷袭的人,血溅到了自己月白衣裳上,他的后背一片鲜红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受了伤。

那些侍从不敢对公子湮下死手,可公子湮却不曾顾及那么多,侍从眼看支撑不下去,袖剑以极快的速度飞出,直直的射入公子湮的后背,他吐了一口血,身体却瘫软了起来,不是因为那袖剑,是因为袖剑上面有毒。

他闭上双眼,侍从将他牢牢扣住,给他喂下解药,“你这是做什么!”

给他喂药的侍从看着一旁的侍从,带着怒意质问他。

“若不如此,我们任务还没执行完便会都死在他的手中,不想任务失败便是不想死,如今早死不划算。”那人捂着胸口站了起来,“你留下来把他们厚葬了,我们先带他回东离。”他指了指其中的一个人,便捂着胸口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公子湮被抬上一驾帘子是黑色带着金丝线的马车中,他却是被五花大绑着,马车疾驰离开了郯城。街道上穿着古怪衣裳的人继续着他们的杂技表演,花楼里的艺倌也未停下她们手中的琴弦,厨房中的大叔飞快的舞着他的菜刀,一切都未改变,只是崔姑姑走进大厅,看着正在收拾着尸体的那人,惊叫出声,这次那人没再迟疑,同之前那人般袖剑飞出,没入了崔姑姑的心间,这次崔姑姑没有得到解药,尸体被他连同自己同伴一起扔倒了乱葬岗。

公子湮就这样离开了,婳女躺在桌上沉沉的昏了过去,摊主这才发现这个戴着帷帽的女子有些不对劲,轻轻的晃着她的身体,“姑娘?姑娘?”

没有回应,摊主焦急的说着,“这可跟我无关,这姑娘还没吃我的东西呢!”生怕有人说是他的东西不干净,他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不停的挥舞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只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这骚乱引起了楼里看戏的公子哥,微风掀开帷帽,露出女子的一丝面容,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一丝丝的红晕,他急急的走下阁楼,将女子从简陋的马扎上抱起,此时帷帽落下,露出她完整的面容,苍白亦是掩盖不住她面容的清丽,她的发丝穿过他的指间,身上散发淡淡的清香,他的步伐更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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