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嫂虽然这样说着,但其实也没真赶她,苏乞儿走前,端嫂还从袖子里,掏出两块刚才找布时顺手拿的硬皮革。

苏乞儿接过的时候,眼睛都瞪直了,笑着拱起手道:“端嫂之恩,乞儿没齿难忘,来生定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端嫂端着姿态,斜眼给了她个‘快滚’的眼神,她便笑着离开了。

领着霜霜又去了西铺的果脯铺子。

刚进门就闻到很香的香甜味,连忙拉着霜霜冲了过去。

果脯铺子的老板是个婆婆,长得很慈祥,佝偻着身子,坐在板凳上,细心地给面前刚出炉的糕点用红色的糖水点缀着,为了分清楚糕点的口味,除了印压花纹的不一样,也要用糖水画着小花绿叶啥的,让糕点也有了卖相,婆婆看来也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苏乞儿在搬家时,看见床头上有很多这家果脯的包装油纸,堆叠着,还有些被叠成了花,看得出她经常来照顾这家婆婆。

应该关系很好。

这不...她刚一进铺子,婆婆便抬起头,眉眼皱在一起,呵呵笑了起来,伸手招呼着她。

“小乞儿,过来。”

不知怎的,也是苏乞儿第一次见这位婆婆,但总有种熟悉感,脚控制不住地迈上去。

婆婆亲切地拉着她的手,像个小孩似的嘟囔着,:“小乞儿,都多久没来看婆婆了。”赌气地将头偏像一边,委屈极了,但手还紧紧地拽着她。

苏乞儿一看,笑得合不拢嘴,老人家真的是个活宝,可爱得紧。

她蹲下身子,蹲在婆婆凳子边,仰着头看婆婆,回握住婆婆的手,立即安抚着:“婆婆对不起嘛,我这不是就来了吗?”

婆婆看她这般诚恳,脸都转了过来,但看了她一眼之后,又偏了过去,“小乞儿没良心,不讲信用,说了要帮婆婆叠花,要让婆婆的包装好看的,结果都两个月没来看婆婆了。”

“叠花?”

“你的忘性怎么比婆婆还大呢...”虽然嘴上抱怨着,但婆婆还是很有耐心地给她解释了。

苏乞儿一听,想到那些叠了花的油纸,便明白什么意思了。

原来苏乞儿应该也在这打过工吧,婆婆的生意不好做,又没有儿女照顾着,所以什么事都自己来,长安街的果脯糕点铺很多,小商小贩也不少,铺子的租金贵,婆婆总是吃着老本。

但不愿意搬走,苏乞儿疑问了,为什么不愿意呢。

后来苏乞儿才知道,婆婆不愿意搬,原来是因为这间铺子里有自己和老伴的美好回忆,老伴走后,儿子又远走他乡,自己只能独自守在这个地方,即使它并不赚钱。

所以前身苏乞儿便想了个法子,将婆婆的糕点添些色彩,包装做得好看些,便能吸引顾客,增加收入了。

苏乞儿“嗯”了一声,连忙道歉:“婆婆对不起呀,我前段时间受伤了,这才得空呀。”

婆婆闻言,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关切地看着她问道。

“受伤了?可好了?转个身,让婆婆看看。”

苏乞儿站起身,松开了婆婆的手,将另一只手上的密棉递给霜霜,自己转了一圈给婆婆看。

瓦片透过的阳光洒在苏乞儿的身上,转动着的裙摆,散落在肩随风飘动的秀发,少女洋溢着满满的灿烂笑容,婆婆看得出了神。

“小乞儿,你变了些。”婆婆念念有词,眼中闪着光,有些湿润的意思,等着苏乞儿转完蹲在她身侧时,她又一次打量起苏乞儿。

骄傲自信、活泼、活力动人,都是以前苏乞儿所没有的,就连那常常耷拉着的脑袋,也变得昂首。

“婆婆,那乞儿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呀?”苏乞儿坦然自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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