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金府里走出一瘦削男人,面色憔悴,和金英有几分像。
他看到周凉,当即作揖,“见过天将大人。”
周凉没有说话,这瘦削男人等了两秒,抬起头来说道:“在下金川,不知大人来次何意,为何将犬子打成那副模样”
声音厚重,不卑不亢,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不似金英,吓唬一下便丢了魂。
周凉与他对视,眼中金色光明耀眼,他沉声道:“小乡士会,哦,就是你们孩子弄出来的那个组织。”
说到组织时,他的语气带了丝戏谑。
“他们怎么了”
金川眉毛挤在一起,心道这天将真是可怕,竟眼睛放光,真不是人间人物。
“他们涉嫌谋害敬国公公子。”
周凉震声道:“金川,你可认罪!”
金川摇摇头,面不改色,“大人,此事我不知,想来犬子也做不出这等穷凶极恶的事情。”
他身子一侧,“大人且随我来。”
说罢,他狠狠剜了一眼管家,袖子一甩便往里面走。
金府大的没边,金川转折了好几次,途中不少仆役向他问好,可金川没应过一次。
就连笼在脸上的阴云也未散去一点。
在往里,是一间小院。
外边几个下人正围在一起闲聊,脸上多带着惊惶。
看到金川和周凉进来后,这些人马上噤声,只道了老爷好便作鸟兽散。
“贵府挺自然的啊。”
周凉冷不丁吐槽了一句。
“哼。”金川摇摇头,“这几日府里事多,规矩是松了些。”
推开门,看摆设是卧房,里边两个小丫鬟正给床上人扇风喂药。
这药味之浓郁,使得房间的空气里都带有一丝苦味。
周凉定睛一看,竟不是他猜想中的金英,而是一小子。
这小子眼睛紧闭,面露痛苦之色,手抓着床沿,一个个筋凸起。
“他是我最小的孩子。”
金川长叹了一口气,眼神里带着痛苦,手指节捏的发白。
“疼!”
那孩子叫了一声,丫鬟忙握住孩子的手,另一丫鬟换了毛巾给他擦脸。
听到这声喊叫,金川似老了两分,他冲周凉拱了拱手,“大人,自五日前,犬子就变成了这幅模样,我还有什么可能、有什么心思去谋害国公公子呢”
周凉自然是不理会他的说辞,敬国公公子遭暗杀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来你这为的是廖玉轩异常死亡这件事啊。
他走到金家小公子旁边,示意俩丫鬟退开。
黑影浮动,如二手烟云一样大黑色雾气萦绕着周凉,他坐在床边,食指中指并起。
两只手指搭在孩童脖颈一处。
黑色烟气顺着手指与皮肤接触处透进,旋即,孩童皮肤若一湿透的丝绸,变得通透,皮肤下血管、肌肉块若隐若现。
“啊”
两丫鬟吓得退了几步,反倒是金川,他依然镇定,只是眉头挤在一起,脸色阴晴不定。
片刻,黑烟气退回,周凉手指微微抬起,距离孩童皮肤两三厘米。
被吸回来的黑色烟气一出皮肤便被打散,看样子,周凉并不想触碰进入过别人身体的内力。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不知你想先听哪个”
周凉似笑非笑,望着金川。
不等他多想,周凉又添了一句:“我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敬国公公子的事情,还有廖玉轩一家吃毒笋而死的事。”
金川倒吸一口凉气,对两个丫鬟喊:“你们两个先出去,我与周大人有要事相商没有重要的事,不要让他们靠近这个房间。”
待两人出去。
金川咳嗽一声,“廖宇轩的事之后在说吧,您先说说关于我孩子的好消息如何”
周凉点点头,他指着孩童的头说道:“这孩子是受了外邪,不过问题不大,只是一点邪气入脑。修养一段时间便好。”
听到周凉的话,金川擦了擦额头的汗,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也高了些:“如此甚好,多谢大人!”
“慢。”周凉一摆手,继续说:“我要说的坏消息也是这个,他不只一次邪气入脑。一次是五天前,那次的邪气残留已经很淡了。另一次就这两天,痕迹很新。”
说是邪气,在周凉看来,这更像是妖气。
金川手背在身后,原地踱步:“难怪,三日前犬子已经很少喊疼了,可两日前病情有恶化下来,原来是有内鬼。”
“不一定,也许是你家的什么人接触了妖物,沾染了邪气。”
听到周凉的解释,金川猛点头,他自袖子里取出一张银票,“大人还请”
周凉只是扫了一眼,没有说话,可就是这简单的一眼,金川的手死死停在了空中,不能再有寸进。
他尴尬笑笑,收起银票说:“大人说的廖玉轩,我并不熟悉,尽管他是紫竹镇的县丞,可我们乡士会从来也没有官商勾结的先例。”
“果真如此”
他眉毛竖起,“自然是不敢欺瞒大人的。”
话音落,一道黑影站在金川面前!
这周凉浑身布满黑色鳞片,黑烟缭绕,金瞳刺目。
“可是,我听季如会说,你们老早就认识了啊”
“季如会!”
金川面色一变,他声音颤抖,脸色发白,就像重病在床,生机消散的病人。
“这不可能!恕我直言,大人这习惯是万万要不得的怎可拿死人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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