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把陆姨娘接到新月殿同住,韩仙默念,忐忑地等待着韩王安的答复。
韩王安合上竹简甩到了一旁,冷哼道:“如意算盘打的倒是漂亮,你不是讲你的毛病谁来了也不管用吗?寡人不信一首歌的魅力有那么大,她养你十五年,难不成你还想继续赖着不还给寡人么?郑媪仪是寡人的妃,不是你韩谦的下人,从你踏进王宫那刻起,她便再没有义务照料你的饮食起居,懂么。”
韩仙垂面,韩王安的话竟像一个宣誓主权的孩子的话,让她忍不住想发笑,忙更深地低了下去,待严正情绪,乖顺的点了点头,以免韩王安又要再问她一遍。
“起来吧。”韩王安放下了笔。
韩仙撑着地面先蹲后起,揉了揉麻乎乎的膝盖。韩王安从桌上拿起一则竹简,宫人立马接过,呈了下去。
“阅。”韩王安命令道。
韩仙展开竹简,镇定道:“回王上,上面的字,谦儿一个都不认识。”韩仙清晰地看见韩王安的脸色忽地变了,剑眉更是令人窒息地扭曲着,她低下眸子,幻想用沉默来抵消瞪来的刀子。
王后则心里窃喜,沉了沉嗓道:“媪仪妹妹不是说你念过学堂吗?”
“念过短暂的一年,谦儿愚笨,用不着渐渐就不记得了。”韩仙再次行了一个礼,“王上,谦儿想念书。”
听见后面的话,韩王安阴郁的面色继而舒缓了微微,责重的语气还是轻不下来:“是要你学,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便能自由出入东宫。”
韩仙抬目看去,他的言外之意,是学成之前哪儿也不能去吗?好惨,不是因为被禁足而惨,而是禁足的旨令未免来的太快了而惨。
“你在不满?”韩王安见殿堂下的那张小脸花式变化。
韩仙连忙摇头低下时不时便大意的面庞,禁足好、禁足好,小命得以保......
“王上,十一公子还是一个孩子,王上要禁他的足,不亚于绑住他的翅膀,都是贪玩的小孩,王上不能像对待善直同样对待十一公子么?”王后口中的善直是太子韩桀,太子桀幼时十分顽皮,敲过太师的头,把宫人刚洗好的衣服丢进掖河里,烧过课本,卖王宫里的东西,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可说是胆大包天,为何还能当上太子呢?
说完不好的一面,说好的。韩桀天资聪慧,凡是看过的文章皆可倒背如流,一篇上千的文章,一个时辰,他便烂熟于心。看见百姓挨饿,自掏俸禄救济,遇见百姓受欺,出手相助护送。
而韩谦呢,拔尖自刎、割发代首、出言无状、不识大字等等,尽显愚昧之姿,如何能比?同是他的儿子,竟然相去甚远,让韩王安不禁后悔将韩谦迁至宜阳不管不顾了,可他是王,能轻易承认错误?很自然的把这一切视作了别人的失职。
什么鬼,她明明摇头同意了,那个女人没看见吗!韩仙微微抬了点头,无语地看去。
韩王安微有些烦躁,再无心批阅竹简,视线落韩仙不顺眼的站姿和被他起初有些忽略的断发上,心情沉到了极点:“贪玩?”
“众位公子中从太子善直到最小的公子禄,哪一个不贪玩又有哪一个不比他强!”韩王安语气愈重,还有些讽刺:“你有一个好姨娘啊!没有她的教导,你难成这斯鬼样!寡人若是再将你留在她身边,还不知你得成什么!今日你也不用到各宫去参拜了,立刻去太学院学习!”
韩仙听呆了,她当然不清楚此时的韩王安内心深处经历了怎样的变化,心里直呼王后好手段,恐怕……就等着她为了辩解激起她父王更多的怒气,她当然不会去撞枪口的,只能低下头,静静感受时间的流动。
王后在一旁看似向着她似的劝道:“十一公子入宫后若不及时赴各宫礼安,怕是会在各宫中生出成见,不利于十一公子立足。”
韩仙的余光看见韩王安忽地站起,火药味还在上升:“礼安?看看他的行为举止,听听他的野调无腔,可有一处令人满意?王后要寡人放他出去礼安,是嫌寡人的脸面不够精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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