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柳哭诉道:“这云澜不安好心,我用了她买进楼里的水粉,脸上便起了红疹。前些日子我不过随便说了她几句,她就这么害我,妈妈,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丽娘看向旁边的云澜,云澜道:“不如让大夫先给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丽娘点了点头,旁边的大夫便上前来给若柳诊治。大夫仔细把了脉,又仔细看看了她脸上的疹子,沉吟道:“这位姑娘应该是中了毒,这毒并不罕见,常有人农家作驱虫之用,接触多了脸上才会起红疹,但并不致命,用两剂药红疹就能消了。”
“妈妈!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就说是这云澜害我!我们揽月楼又不是寻常农户家,怎会有这种药,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竟然想毁了我的脸!这揽月楼以后要是落到她手里,我们这些楼里的人可怎么过活啊!”若柳哭哭啼啼,配上她那一张红肿的脸,倒颇有几分可怜。
丽娘转过脸看向云澜,“你怎么说?”
云澜却只是轻轻一笑,说道:“既然是中毒,自然要看看是因何中毒,虽说是我采买的胭脂,也不能排除有人栽赃于我,只凭某人的一面之词,就说是我下的毒,怎可让人信服?”
“楼里最近的胭脂水粉都是你经手的,不是你还能有谁!你就是报复我前几日在游廊里说了你几句!”若柳哭叫。
“前几日又是怎么回事?”丽娘皱眉问道。
兰娟走上前来,“回妈妈,前几日我跟若柳在游廊聊天,若柳看云澜走过来就说让云澜好生学习楼里的事务,先别想着管理楼里的姑娘,云澜不服,还骂了若柳。”
丽娘不置可否,若柳平常和兰娟交好,楼里的人都是知晓的,丽娘转过脸对大夫说:“麻烦大夫帮忙检查检查那边妆台前的脂粉,看看到底是何物让她中了毒。”
大夫欣然答应了,来到桌前,将盒子一一检查了一遍,然后拿来一盒玫瑰珍珠粉递到丽娘面前,“毒物应该就是这盒。”
丽娘接到手里仔细看了看,确是楼里常用的水粉,于是看向云澜,“你还有什么话说?”
云澜斜眼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若柳,说道:“虽然这水粉是我买进楼里的,但是也不能断定就是我下的毒啊,分发出去的玫瑰珍珠粉可不止这一盒,怎么别的姑娘没事,偏偏就若柳中了毒。”
若柳眼里闪着恶毒的光,指着她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都这种时候了还不肯承认!”说完又看向丽娘,“妈妈,我看她是不到黄河不掉泪,不如鞭打她一顿,看她承不承认!”
云澜笑起来,“姐姐被着急啊!”然后转头看向丽娘,“妈妈,可否将这盒珍珠粉拿给我看看?”
丽娘顺手将珍珠粉交给云澜,虽然现在情形对云澜很不利,但是丽娘却不相信这事是云澜干的,而且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有办法证明自己。
云澜打开手里的珍珠粉看了看,只见一盒珍珠粉已经用去了三分之一,盒面上也沾上了不少粉末,盒子却还很新。云澜说道:“我们楼里的胭脂都是统一采购,统一分发,虽然会因姐姐们的喜好不同胭脂的颜色上有些差别,但质地却是完全一样的。而这玫瑰珍珠粉可是妆面的必须品,所有姐姐都会用到,因此所有姐姐都有配备,每月姐姐们领取的数量都是一致的。”
说完将手里的盒子打开给众人看了看,继续说道:“前几日我们楼才刚进了一批珍珠粉,我按每人两盒的定制发给了各位姐姐,按时日来算,应是还没用掉多少才对,而若柳姐姐这盒,珍珠粉却去了三分之一,显然用的了有些日子了。”
若柳急急的说道:“谁知道是不是你在以前买的珍珠粉里掺了毒,故意拿给我用。”
“姐姐说的是,近段时间水粉一直都是由我负责采购,我在以前的水粉里掺了毒再拿给你,也是有可能。可这珍珠粉已经用掉了三分之一,若一开始这珍珠粉里就掺了毒物,姐姐的脸应该早就烂了,怎么会等到这两日才发作?不如姐姐先将这两日领到的珍珠粉拿出来,让大家看看还在不在。”
“说不定是你乘我不在房里时,悄悄将毒药放进我的水粉里。而且我只管使用,平时都是丫头管理这些胭脂水粉的琐事,我怎知每月翎了几盒还剩几盒,丫头偷偷拿去用了也未可知。”
若柳开始心虚的胡搅蛮缠起来,她自然拿不出新买的珍珠粉,以前的珍珠粉早就用没了。她就是用近日新买的珍珠粉掺的药,但她掺少了又怕没效果,掺多了又怕真让自己烂了脸,来来回回弄了几次,浪费了不少,因此盒子里的粉才比正常用量少了不少。
秋菊听到若柳的话却不干了,不愿当这替罪的羔羊,赶紧说道:“姑娘明鉴,我在楼里都好些年了,从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断不会偷拿珍珠粉的。”
云澜不理会秋菊,说道:“姐姐说的这个倒也有可能。不过空口无凭,有理有据才能让人信服。这个毒药虽说十分常见,但店家为了防止出了事情别人找上门来,都会在卖出时登记上卖出日期和购买人的样貌特征,谨慎的还会在卖出时问明购买人的姓名住址及用途。现在不是农忙时节,买这药的人不会太多,要查这位买药人应该不难。只要派人去查查近段时间有哪些药铺售出过这种药,再查查我们楼里谁在这段时间出过门,想来真相就该大白了。”
云澜说到这,丽娘朝外面的人吩咐道:“去查!”
马上就有人应声而去,若柳这会却有点着急了,她起初只想着买个普通的毒药,让自己脸上起些疹子,然后咬定是云澜下毒害人。最近水粉都是云澜采买,她定是百口莫辩。谁知道她还能分析出这些门道来。要是查出这毒是秋菊买的,为了自保,她只能把秋菊推出去了。
再看那不远处的秋菊,已是脸色苍白,冷汗直下,要是一但查到是她去买的药,若柳定不会承认这事是她自己的主意,她一定会成为替罪羊,到时丽娘一定不会放过她,揽月楼最忌讳这窝里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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