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楚老就收了线,在伤口上抹了药膏,然后又用干净的布条将伤口包扎起来。

此时丽娘的伤口已经不再渗血,楚老头治疗外伤的方法虽看上去有些恐怖,但却简单有效。

包扎好伤口,楚老头又走到桌前开了药方递给云澜,“用小火慢煎,四碗水煎成一碗水后服用,每日三次。今晚她会有些发热,明天就能好,我过几天再来。”

云澜忙伸手接过药方,“谢谢楚爷爷,辛苦您了。”

楚老抬眼看了看云澜,“还是女娃懂事。”然后收拾东西走出了屏风,云澜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此时沈昭翎正坐在椅子上悠闲的把玩着茶杯,楚老走出来看见他,吹胡子瞪眼的说道:“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多少钱没还?让你这么没完没了的使唤我!就这么个受了点皮外伤的人你也要让我来看!”

云澜听楚老说得有趣,忍不住轻笑出声,楚老转头瞪了云澜一眼。

沈昭翎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看着楚老,“你上辈子欠了我多少钱我不知道,我却知道你这辈子欠了我很多兰桂坊的桂花酿,五芳斋的八宝鸭,口福楼的蜜汁烧鹅......”

“你......”楚老胸口起伏,再听沈昭翎这么数下去,他这老脸也不用要了。

再也听不下去,楚老愤然提了药箱就往外走,“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遇到你!真是造了孽了!”

沈昭翎神情愉悦,也跟着站起来朝外走,“前几日我在宫里得了一坛陈年的菊花酒,正准备送去给您老尝尝就刚遇到这事,这不就顺便让您过来看个诊嘛。”

楚老心想,我信你个大头鬼。但听到宫里出来的陈年的菊花酒,往前迈的脚步不由一顿。沈昭翎的嘴角越发的上扬起来,临出门时对云澜说道:“我明日再来。”

云澜目送他们离去,然后唤来楼里的小丫头,递了楚老开的药方让她去抓药。

小丫头走后,云澜来到丽娘的房里,在刚才沈昭翎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突然的安静让她的心思不由有些恍惚,一会想着丽娘的伤,一会又想着沈昭翎的身份。

她仔细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丽娘作为揽月楼的鸨母,却身怀武功,今天竟然会去刺杀魏国的权臣,明显揽月楼并不是单纯的青楼。

沈昭翎作为揽月楼的主人,却不敢让人知晓他和揽月楼的关系。听闻沈昭翎的祖父曾因皇帝陛下的训斥忧郁而死,现在沈昭翎的父亲虽身居太傅之位,却并不得皇帝重用,沈家甚至还因皇帝的态度处处受到打压。如果沈昭翎是因顾忌皇帝的态度才不敢让人知晓他和揽月楼的关系,倒也就说得通。

那么沈昭翎暗中组建这么一股势力,可是为了自保?既是为了自保,又怎会去刺杀他国权臣?难道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

云澜乱七八糟的想着,不知不觉已呆坐了一个时辰,之前出去抓药的小丫头已经熬好了药端来,云澜忙接了药抬进内室。丽娘仍在睡着,云澜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热度尚未减下去,云澜拿了勺子一点点的将药喂进丽娘的口中。

喂丽娘喝了药,云澜也感觉到了疲累,便合衣躺在旁边的榻上闭眼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时,丽娘悠悠转醒,睁开眼,见云澜在不远的榻上睡着,淡淡的月光照进屋里,显得分外宁静。丽娘不由有些怔愣,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虽是这楼里的鸨母,但楼里的姑娘来来去去,彼此都没有留下多少真心,没想到云澜竟会在她受伤时守在房里,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已是深秋,夜凉如水,丽娘掀开被子想要起来为云澜盖上一层薄毯,却因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云澜听见声响惊醒过来,看丽娘似要下床,忙大步走到她面前询问:“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还是口渴了想喝水?”说完又抬手摸了摸丽娘的额头。

丽娘感受到云澜手心的温度,心中温暖,目光也柔和起来,握了云澜的手,温和的对她说道:“我没事了,你快回去睡吧,别着凉了。”

丽娘已退了烧,云澜也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那我回去了,你继续休息,有事叫人过来唤我,明日我再来看你。”说完重新给丽娘盖好被子,自己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没过多久,丽娘重新睡着,云澜也进入了梦乡,惊险的一夜总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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