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晏蒙,已经是深夜了。

我在房间里,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里有些不安。

这几天出现了太多太多,书里没有的情节桥段,算一算日子,离书里我被杀死的日子,还有两月有余,也不知是不是避过了纵火宋府这一作死行为,就能安然无事度过那天。

还是会节外生枝,衍生出更多我不能控制的局势。

隔日一大早就被纤纤拉着,请教晏蒙功夫,我哈欠连天的走出房间,晏蒙已经收拾整齐,在别院等候了多时。

洗净了脸上的脏污,少年露出了清新俊朗的脸庞,只是他额头上却有一块显眼的伤疤,如白璧微瑕,令人惋惜。

纤纤露出心疼的表情,上前问道,“你这额头怎么弄的?”

晏蒙脸上挂着不在意的笑容,淡淡回应道。

“跟人抢地盘,抢剩饭,没抢过被打的。”

我听着这话,皱了眉,也有些心疼和同情,但瞥向肥纤儿那边,姑娘已经泪眼汪汪开始擦眼泪了,并不平的嘟囔道。

“天哪他们怎么这样,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不过你入了朱府当差,以后就是朱府的人,就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了,我代小姐向你保证。”

接着她又坚定的拍了拍胸脯,对着晏蒙认真的打起了包票。

丫倒挺会拿我做顺水人情......

但看少年纯良无害的开朗模样,真是像邻家弟弟一样惹人疼爱,我便也真心关切的同他说道。

“对,小蒙,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而我们都是你的家人,没有人再会欺负你。”

晏蒙愣了愣,如星的眸子荡开了明朗笑意。

“好。”

他回答道。

跟着晏蒙学了大半天,觉得受益良多,孩子教人打架,就秉承着快准狠,且一招毙命的原则,跟着他学功夫,没什么花拳绣腿的把式,多学会一招,就如同给自己的小命多上了一道安全锁。

日轮当午,我有些体力不支,便打发纤纤带晏蒙去吃饭,目送着肥纤兴高采烈拉扯走晏蒙的背影,我不自觉的扬起了笑容。

憨包。

走进房间倒了杯茶解渴,我看向窗外,忽然想起不久前刚认下的师傅,邱先生。

这老人家我得多去接触一番,拉近感情,毕竟以后出了什么情况,他可是用来打圆场的关键人物。

于是我叫上几个侍卫,去巡州城最出名的酒楼,买了上好的酒菜,根据邱先生之前给我的地址,跟我出发去拜访他。

邱先生是个隐居之人,在城南那片漫无边际的竹海深处盖了处竹屋小院,一路茂林深篁,人烟稀少,我走了许久才到他家门口。

一见着门外那杆熟悉的幡旗,我便有了股莫名的亲切感。

我上前敲门,喊道。

“师傅,徒弟来看您啦。”

邱先生开了门,眼里有淡淡的惊讶。

“朱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笑着,晃了晃手里打包好的酒菜,答道。

“来拜访您呐。”

“而且您都是我师傅了,可不能再称我朱小姐了。”

邱先生听闻,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淡淡笑了,说道。

“进来吧。”

走进屋内,映入眼帘的陈设布置,干净简洁,窗边的塌上摆放着棋盘,案台上摞着整齐陈旧的书籍,和卜算用的金钱卦和铜摇铃,装衣的箱笼上随意堆放着两件衣裳,而在房屋的角落里,还有一把落了灰的古剑。

师傅这生活的痕迹,倒像是独居。

我将酒菜放在桌上,笑问道,“师傅可吃过午饭了?”

邱先生淡淡摇头,拉开椅子坐下,答道。

“还没有,你这酒菜送来的及时。”

于是我便坐下与老人共进午餐,邱先生没有穿平时出门算命的那身行头,倒显得仙风道骨,更少了些俗世喧嚣气儿。

但下一秒,他手拿起鸡腿便大口啃起来,就着实有些破坏形象。

我眼角抽了抽,尴尬的转过目光,这时他却开了口。

“丫头,你找我做师傅,可是想让我帮你隐瞒什么。”

这话一出,我心里一惊。

老先生却仍面色不改的吃喝,他之前问来了这丫头的生辰,私下卜了几卦,但无论是易经六十四卦,还是试了上古的大六壬,她的卦象都十分罕见怪异,叫人琢磨不透。

他能看出,这是个面相良善的姑娘,且聪慧伶俐,并与他有不解之缘,而且身上,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抑或许多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遇上这丫头,缘成师徒,也许助她,本就该是命里的重任。

我有些慌张,抿了唇,皱眉说道。

“师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但您要信我,我绝不会用您的身份,做任何一件为非作歹,有违正义之事。”

邱先生单手端起酒杯,宽容的笑道。

“好,我信你。”

我愣了愣,老人的坦诚和信任,让我感动之余,有些不知所措。

“师傅,我......我可能是需要,您来帮我扮演一位无所不知的高人。”

邱先生爽朗笑出声,看向我说道。

“丫头,师傅本不就是,一位无所不知的高人吗。”

我看着他,心里有点发热。

我何德何能,在这全然陌生的世间,能遇上这么多值得信任和依赖的人。

酒足饭饱,我仔细打量起这四周陈设,发现那镂空隔板后面的圆台上,还摆放着一些大大小小的药瓶。

我惊奇的问,“师傅,您还懂医?”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去,轻摆了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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