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路有几分陡峭,二人又都提了两大篮子摘来的水果。止戈倒是如履平地,谢连衡走起来却有些艰难。

止戈问他要篮子,谢连衡抿抿唇,倔强的要自己提。

走近了,下头的人听见动静纷纷回头看来。

“将军!”

“将军来了!”

嗓门最大的那声无疑是吴大武的,以及他弟弟吴二武,边上还坐着个丁一直与孙志。

“少爷!”

谢连衡刚踏上平地,正一边平复呼吸一边拿目光看两个生面孔,就听不远处传来春喜的喊声。转头看去,见自家书童正乐呵呵地拿只木桶勾着背往水渠里打水,一边喊他一边挥手。

这一行五人,可巧,看着铁网木炭的架势,也是要准备炙肉。

“将军!你来得刚好哇!”吴大武站起身,高兴地道:“孙志那厮刚打得两兔子一鸟,你来了,正好叫他再去射个几头来!孙志,将军来了,看你还躲懒!”

“这是自然,还用你多嘴。”那头与丁一直一堆坐着剥花生的孙志忽然被他点到,抬头白了吴大武一眼:“打与将军吃。与你吴大武吃了,除了多些粪臭,还能有个什么用。”

说罢,拍拍裤子起身朝止戈一拱手,又朝谢连衡点了下头,背起弓就朝林中大步走去。

吴大武原本还乐着,听见他骂自己,顿时大怒:“好你个孙大头,给爷爷站住!”

他提起锤子追着去了,后头丁一直一边嘎嘣嘎嘣嚼花生一边冲他背影喊:“大武啊,再搁酒窖里带两坛枇杷酒下来!”

止戈将手中果篮往地上一放,往渠边走去洗手。

吴二武叼着根草蹲在一旁,见状一骨碌爬起来,上前热情地将谢连衡揽过:“谢御史,这边来,咱们带了酒,分你喝一杯,都是这岛上果子酿的。”

他把人带到一旁的桌边,一边端起桌上的酒坛给他倒了一碗,一边笑着给他介绍:“方才拿弓那个,你也听见了,叫孙志。字鹏宇,射得一手好箭,外头喊的‘神羽侯’,喊的就是他。因他头生得大,咱们几个玩笑起来爱管他叫孙大头。”

“那头吃着那个,叫丁一直。他现在坐着,站起来有九尺多高哩。有个诨号叫‘立地佛’。”

谢连衡一面点头记下,一面接过他递的酒碗。

几个武将们喝酒,用的都是盘口大的海碗。这满满一碗,得有八.九两的量。

谢连衡端着酒碗顿了顿,却见吴二武转头给自己也倒了一碗,举起来与他一敬,笑道:“我干了,谢御史请!”

说罢,仰头咕噜一饮而尽。

谢连衡见状,便也只得喝尽一碗。

枇杷酿的酒,倒是不烈,喝到嘴里还有股子果香。

然而谢连衡不常饮酒,这么灌下一碗,顿觉胸中升起几分热意。

见吴二武喝完一碗,还要再倒,连忙摆手道:“谢某不胜酒力,还请兄台见谅。”

恰巧这时止戈从渠边洗完手,找谢连衡来:“在干什么?喝酒呢。给我也来一碗。”

谢连衡见她来,眼睛一下子微微亮起,说:“我给你倒。”

他放下碗去抱酒坛,抱着坛又找碗。止戈有些诧异地望了他片刻,看向后头的吴二武。

吴二武耸耸肩,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道:“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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