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全一闪躲了过去,大笑道:“好好好,某家到她香榻上好好叙叙故人情义。。。”
嗣昭又要打,李金全早已打开房门,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一众小儿嘻嘻哈哈的跑出房门,片刻之间只剩下嗣昭和承诲两个人。
塞下少年笑对生死,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并不惊慌。
嗣昭拍拍承诲的肩头,说道:“去吧,别让他们胡闹,盯着点外面,一有动静立即通报我。”
李承诲说道:“你在担心什么?”
嗣昭皱着眉头说道:“你忘了渡口那些人,他们可是看见我父杀人了,若是连夜给云州报信,军府如何会坐以待毙?”
承诲说道:“老程不是说,不怕云州知晓,他们奈何你们不得么?”
嗣昭说道:“凡是总有个万一,小心没有大错。”
承诲点点头,说道:“明白了,我会照看着脚力,随时准备上马厮杀。”
安置好了小朋友,嗣昭来到大堂,客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楼门旁还有几个醉汉,撕扯着女伎喋喋不休,慕容大娘作好作歹的劝说着,陪着笑脸礼送客人。
他向四周观察,发现一众小儿三三两两隐在暗处,果然在暗中保护女人。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握了握肋下弓囊里的鞘弓,精神一振。
他大步上了二楼,廊灯已熄,走廊上安静了许多,曾经的歌舞喧闹没有了,偶尔有女子低声笑语传来。
嗣昭默默转过墙角,看到了几间亮着微光的静室,那就是屠行简办案的所在。王氏随从们三三两两,在昏暗中盘膝而坐,看不清面目。
暗处一声低喝传来:“什么人?!”
“是我,嗣昭!”
奚人薛铁山按刀走过来,微弱的光芒下,显得身材尤其雄伟,似乎把走廊都塞的满满的。他走到嗣昭近前,低声说道:“坐到这边,不要乱跑了。”
两人坐下来,这才看清对面坐着程怀素,想来石善友、王行审和盖寓就在不远处,把住了另一侧的通道。
整个倚翠楼都沉寂下来,这一带尤其安静,这些侍卫也不说话,只能听到昏暗中粗重的呼吸。警戒位置距离几间静室大约10余步,可以听到室中有人在说话,却听不清说什么。
在这阴暗的走道,时间似乎停滞了。
嗣昭默默想着心事,这屠行简好色又冷漠,不像是好人,养父和那位樊副使为何信任他?沙陀军为何要与防御使为敌?大同军似乎年成一直不好,各部总是缺粮,沙陀军也并不富裕,还要接济其他部落,若是把支谟这些家伙赶走,收成就会好起来么?
不知过了多久,静室里的声音忽然大起来了,似乎正在争吵什么,嗣昭侧耳倾听,还是听不太清楚。
终于,一声尖利的嘶叫传来:“王三!我是大同军监军,你要胁迫上官么?!”
养父虎啸一般的声音穿透四壁,传到他耳中:“君命难违,没有屠公发话,今日谁也不能出这个门。”
哗啦一声,房中似乎有人摔倒,嗣昭紧张的转头看了看一侧的薛铁山,只看到了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和一个微微翘起的嘴角,似乎是一个诡异的冷笑,显得冷酷无情。
屠行简大声喝道:“坐下!”
里面的声音又沉寂下去,变成了黑暗中的窃窃私语,隐隐有哭声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居然传来樊庭观惊恐的叫声:“住手!你要做什么!”
接着就是贺拔志撕心裂肺的哭喊:“左右是个死。。。刘公,小儿辈就托付给你了。。。”
樊庭观大叫道:“蠢货!你罪不至死。。。”
话音未落,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呼传来。
薛铁山大喊一声:“不好!”一跃而起,只有走廊里几条黑影已经跳起来,冲向室门,黑暗中有人哗啦一声扯开房门,冲了进去。
嗣昭下意识的跟着众人冲进室中,眼前顿时明亮起来,众人却都呆立在原地,傻傻站着。从人缝中看去,一道血迹正汩汩淌来,像一条血红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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