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她面上的嫌弃,沈渝撑着下巴淡淡开口:“苏小姐,你不是说不介意的吗?”
苏安墨咬牙,话里有话的说:“我自然是,不介意的,毕竟这是沈小姐的一番心意,我怎能如此辜负了?沈小姐,你说是不是?”
沈渝听出她话里的意有所指,微微磨牙:“苏小姐说的是哪里话,搞得像我成了那负心人一般,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苏清也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戏,顾锦央凑到她耳边小声的问:“她两人这是有仇吗?为什么我又有一种她俩是一对的感觉?”
“嗯,阿渝以前和安墨姐有点渊源。”因为搞不懂顾锦央喜欢那人究竟是男是女,苏清也并不好贸然开口,毕竟都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微微咬着下唇,语气带着些试探:“不过阿渝应该会被安墨姐收得服服帖帖的,顾姐姐,你,觉得她们这样的相处模式怎么样?”
顾锦央垂眸笑了笑:“挺好的。会很有趣。”
松开下唇,苏清也叹了一口气,只是有趣吗?侧过头看向了顾锦央,正想要说什么时,就看见顾锦央轻轻地将长发撩向了左边,暴露出来了右边纤长的脖颈。
脖颈上带着一根很细的铂金项链,并没有挂吊坠,顺柔的贴合在细腻的肌肤上,项链随着顾锦央撩长发的动作移动了一些位置,之前被项链遮蔽起来的肌肤也显露出来了。
白皙的肌肤上有一条一指长的红痕,在右侧离锁骨三指的距离上,临近喉管,几乎快要贯穿到了颈椎的侧缘,牙签粗细的一条,能被那条项链堪堪遮完。
红痕的颜色其实也并不明显,淡粉色的,就像是不小心用指甲刮出来的一道划痕,只是颈部处的肌肤太过白皙,衬托之下那一条粉红色的印记就较为惹眼明显。
“别动。”
苏清也伸出手指轻轻搭在了那红痕在锁骨上的起始端,触碰之下却是能感受到那跳动用力的脉搏,而手下所在的位置正是颈动脉。
手指顺着那红痕慢慢移动,触在顾锦央脖颈上的手有些发颤,苏清也有些不确定的问:“这是?”
“嗯?”顾锦央也伸手摸了摸,侧着脖颈,她看不到脖颈上的那一道红痕,之前也只是在镜子中看见过,“大概是胎记吧。很小的时候就有了,我觉得不好看,便戴了一条项链,刚好能将这个红印遮住。”
默默的将手收回,苏清也攥紧了食指,眼眶突然有些发酸,心底更是涌起一股酸胀感,她起身去扯了一张抽纸,声音微哑,“没有,很好看,好看的。”
顺手提起一旁啤酒直接灌了下去,喝得有些急了,瓶口溢出来的酒,顺着下巴流了进去,用手背擦了擦下巴,苏清也突然笑了起来,生生的将险些流出来的泪水给憋了回去。
“清爷,你在笑什么?”沈渝被苏清也的这一番动作搞得有些莫名,踟蹰着说:“笑得,怪让人觉得......猥琐的。”凄凉的。
“没笑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心脏被猛的攥紧,被人死死捏住一般,特别是看见顾锦央脖颈上的那一条红痕时,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更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快要窒息一般,真实得就像她亲身体会过一般。
微微喘着气,苏清也慢慢平息着胸口的起伏,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画面却是一名锦衣华服女子拔剑自刎的画面。毅然而然的拔出长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朝着自己的脖颈割了过去,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从脖上的伤口流了出来,浇灌在脚下那一片黄沙,该是怎样的决心,才会这样毫不留情拔剑自刎,那女子这样做时又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沈渝拿起一旁酒碰了一下苏清也手上的瓶子,瓶身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不好的事情?那就不要去想了,将它忘记,不然会一直影响你的心情。”
苏清也淡淡的嗯了一声,小口喝着瓶中的酒,开始出神。若是能忘记的话,自己根本不可能会想起这些事情来,除非,这些事很重要,忘不得......
最后是苏安墨和顾锦央两人在那边烤着烧烤,苏清也和沈渝两人坐在旁边一直喝着酒。
沈渝说是要把苏安墨灌醉,结果到最后是把自己给喝晕了,她伸出手拍了拍苏清也的肩膀,“清爷,为什么感觉你情绪不太高?”
苏清也看着那边正在认真翻动烤串的顾锦央,凤眸深邃,语气复杂:“你信人有轮回转世吗?”
沈渝淡淡蹙眉,斟酌着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毕竟有很多事情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
苏清也失笑,“说得也是。你若是在古代,你希望自己是做什么的?”
“开个青楼吧,那挺有意思的。”沈渝笑了起来,开玩笑的说道:“然后我去混个花魁的名号来当当,像苏安墨这种的,肯定是个知书达礼的贵家小姐了,可惜就是黑心肝。”
“那是挺有意思的。”苏清也擦了擦眼角,指尖有点湿润,又听见沈渝接着说:“像嫂子的话那肯定都是个郡主往上走的级别,说不定还是个殿下,你俩肯定,嗯,在古代的话,会特别甜吧。”沈渝这会似乎有些醉了,酒劲一上来,整个人也话多了不少,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甜吗?”
若是甜的话,那也是在刀刃上抹了蜜的那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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