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影什么都料到了,唯独没想过这姑娘不曾忘却。
谎话到了嘴边,滚了滚,又吞下去。
骗人一时容易,可谎话说了,就要再用无数个谎话来圆,劳神费力,长久以往又得少活不少年岁。
“原来你都记着。”
再三斟酌,顾清影选择这么说。
一来,承认了她同样记得,二来,挑明了那晚是她。
江琬婉瞳孔微缩,再难抑制心底的悸动:“那,是你救……”
顾清影看似不经意地往深处按了按,女孩说不出话来了。
“不算是,马车载了你一程,下人嫌赶路麻烦,就丢给路边有人要的戏楼了。”
腰上有一双软乎乎小巧的手环上来,顾清影便知道,这女孩没全信。
有空辛辛苦苦搭救,犯不着再把人丢下。
连她自个都不信。
终还是说了谎话。
顾清影眉眼间染上不耐,原本美妙的春宵时刻,谁知还要说这么多。
她尽量用极简的几句盖过去:“本想事后说,现在看来还是交代清楚比较好。”
江琬婉眼尾沾着点透过纱帘的朦胧月色,一双瞳子望向顾清影,深邃黑夜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却还是叫人心底一颤。
叫顾清影险些说不出口里的话。
“你不必对我有什么希冀,我不是什么好人,手上有过几条人命。”尽管死的人都是丧尽天良。
“再者,我心里有旁人,有未婚夫,女人只是玩乐和小癖好,碰过的比整个百花上下的人还多。”尽管前半句是假,后半句是真。
“最后一点,琬婉,我大抵,一辈子也不会谈爱。”
完全的真话。
应付那些想对她交付真心的女人,说几句冷话便够,都是风月场上的,态度彼此心知肚明。
可是这女孩,一心一意只有要报的恩情,还有隐隐约约的一丝情愫搁在顾三身上,得把话给她说透。
江琬婉眼睫微颤,像翕动的蝶翼,盈满委屈和不愿置信,她努力把这些都咽下去:“……好。”
顾三需要的,是一个没有好奇心,乖乖听话的女子。
她不是,但装总是会的。
“说话耽误的功夫,是要偿给我的。”
顾清影掌心处滑腻,她将人翻了个身,不再看那张叫人萌生怜惜的脸。
江琬婉被迫背过身去,眸中泪花就这么晃了出来,划过眼窝,淌进鬓角和软枕头,晕染开了。
顾三就是顾三,烟花柳巷的老手,小姑娘家的心思几句话便掐个七七八八,那些还没来得及萌生的眷恋,想以身相许的救命恩情,如此给一浪拍死在岸上。
三小姐不缺这些。
随着时间,她逐渐绽放到极致,抖得如同筛糠,芒种时分金灿灿熟透的麦子撷下一穗,浑身激得烫起来。
尚在余韵,瘦小些的身子被顾清影搂住,按在怀里。
“且忍着罢,顾三名声臭,牡丹花下浪迹到老,足够了。”
她砸钱捧,江琬婉唱戏,拿人陪她,关系很明白,发展不成别的。
话音落,顾清影再次趁虚,这回,同以前的都不一样。
江琬婉化成一滩水,躺在顾三掌心,任她宰割,轻拢慢捻抹复挑。
她蜷得像只拿细枝戳后的肉毛虫,刚散去的感觉又悉数卷过来,变本加厉。
到最后数不清多少来回,整个人脱力,手松开紧抓着的床铺,剩下一片褶子。女孩一沉一浅地呼吸起伏,顾清影起身把灯开了,将人轻轻扳过来。
夜灯光线弱,江琬婉眼睛还是眯了眯,努力适应,小蒲扇似的长睫眨几下,她额上有细密的汗,两颊酡红迷离。
折腾过后唇色更是比往日艳,像树上待摘的红浆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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