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只是,倘使在日后夜里,你猛地唤出句姐姐,叫我如何下得去手?我可不会对亲妹妹做那样的事。”

夜里的时候,江琬婉是鲜少开口的。

非要回回咬着唇,腮边迷乱出一圈酡红色,非要把欢愉留住,不肯轻易将一丝一毫外泄出来。

顾清影从未起过什么逗趣的心思,这女孩还是头个除外。

她常瞅着那些女孩不留神的空档,激得人难压抑两回。总要让捧着的人尽兴,自个也才尽了兴。

戏谑上扬的语调,彻底让江琬婉羞透。

她明明是在说很心痛的话,这人老赖,还总能扯到这上面来,简直登峰造极。

论讲这些话,江琬婉自知敌不过她:“那……我往后不叫。”

“赶明日,且试一试。”顾清影若有所思,“我确还没同谁试过这样,房里私下叫一叫,不外传便是了。”

水面短暂地静下来了,一霎的沉寂,让四周染上些许异样的感觉。

“三小姐。”决心换个话题,江琬婉语句里总也算有底气些,“此次前去北平,还会回桐城吗?”

顾清影忖度着,如实说:“这边的事情,到今日都已经了结了。也许往后会回,也许不回。”

“那,我想回百花戏楼看看,可以吗?”

江琬婉瞳子里含着哀求,就像是只失了庇护的小鹿,朦胧地看着眼前人。

顾清影沉默片刻。“好。”

毕竟在那些暗不见光的日子里,那座大而朽空的戏楼,也是女孩的家。

离家的滋味,无论多大都不好受。

家乡的一砖一瓦都会是渡河的船,指不定哪日,还会将人度回彼岸。

“还有件事,三小姐有所不知,”那片出了压痕的下唇瓣又被江琬婉送回齿下,“最初我到百花,是签了一份卖身契的。”

卖身契留着,她便是一辈子百花的人,而不是三小姐的人。

顾清影用一只手抱她,另一只手轻捏着女孩羊脂玉一样白的脸,指腹揉着她下唇线,那片红润解救出来。

“不必顾虑,这些我都晓得。”

“啊?”

顾清影不答她。

又居高临下,视线直白地锁住女孩的唇,毫不掩饰欣赏:“往后不要咬了,生得这样漂亮,怎么偏要蹂.躏?”

那日见过,柔软唇瓣裹上朱砂红,配上婀娜身段和雍容戏服,是极完美无瑕的。

女人的指尖大概有火星,搁到哪里,哪里就烧起来。

江琬婉张了张口,没说出什么话来。

因为她慌张,所以才一直咬着下唇......

顾清影的指腹松开她,眼神随着女孩的双颊一直滑到下颌。很温润的长相,耳垂已是滴血似的。

忽然想到:“可吃过冰激凌么?”

这词听着耳生,江琬婉摇头:“不曾。”

“到岸上,我叫人给你取?”

“好。”

终于可以上岸了。江琬婉点头,如临大赦。

池水漫着腰,顾清影搂着人往池边走,眼尾染上倦意:“不早了,等吃完冰激凌,过会儿让丫鬟带你回房去休息。”

她的确没料到,白天何叙会主动扯出那段事来,于是心神乱了,晚上和女孩说不上几句,隐隐发觉耐心要耗尽。

江琬婉对这些无所察觉:“啊?不试了吗?”

顾清影:“试什么?”

江琬婉把脸埋到顾清影脖颈处,像个没足月的小孩央着大人,声音细弱蚊呐:“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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