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书房不是什么累人的技术活,相比厨房洗菜做饭,伺候主子,洗衣擦地,点熏香守长夜等等,简直不要太清闲了。

平津侯府的书房不少,尤酌守的这一处最为安逸。书房是侯府嫡长子的,筑在他居住的清竹苑里。

清竹苑以景起名,里面种了很多的清竹,有水榭亭子,有荷花池,池里养了红色的鲤鱼,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抛开别的来说,尤酌很喜欢这个地方,值岗守书房的时候自在。

清竹苑很大,几乎占了候府地势的三分之一,足见平津侯爷对他这个独子的宠爱,是真舍得划地方。

尤酌来了小半月有余,没见到清竹苑的主人,虽然经常有人打扫院子,观察入微的她稍微扫几眼便知道,这院子很久没有人住了,少了人烟。

鸢溪送尤酌到苑门口,尤酌便叫她回去。

临走之时,鸢溪说了一件事情,“按照最近的时日来算,公子前几日年及弱冠了。”

尤酌不甚在意,“哦。”难不成没见过面的侯府公子要回府过生辰吗,之前怎么没听说有这件事情。

鸢溪看左右没人,点点她的脑袋瓜子,“也就是说,公子要回来了。”

尤酌:“?......哦。”尊贵的公子回不回来,关她何事。

鸢溪点头,“这件事情八/九不离十,你入府晚不清楚这件事情,之前夫人就有提过,公子在外修养,年及弱冠便回来,我算算日子大概也就这几天公子便会到府上,最近夫人也有心,亲自外出买了不少布料,采买的料子颜色明亮,侯爷向来不爱穿,看样子是给公子准备裁新衣,这件事情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与你说了,你记在心上,最近注意一些。”

为何要注意?心里有疑问,尤酌也懒得打听,无论什么,鸢溪不会害她就是,随即点头应下,“鸢溪姐姐,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话到嘴边,鸢溪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说出口,尤酌底子干净,人也乖巧,夫人见过,心里定有计量,无需她多费口舌。

罢了罢了,要真与她说了,她上心注意,反倒失了平常心态,只怕才是会出些什么幺蛾子,尤酌来的这半个月,几乎没给她惹过什么事情。

又叮嘱了一番细节,鸢溪才离开。

尤酌悠悠走着,时不时抚过鹅卵石路旁叫不出名的珍贵花竹,老毛病又犯了,她想要摘几朵拿来酿酿花酒,提起那个花酒的味道,鼻尖就冒馋,许久没沾酒了,心里还真是惦记得紧。

这些花竹都有人照顾浇水,每日清点,要是真被自己折走几支,只怕要受到夫人责骂,那岂不是要犯船,不可不可,娇柔的架子还是要端着的。

想起梦里的男子,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恨不得捶/胸/对天长啸一番,求放过。

不知道她跑了以后,姑姑有没有把酒坊照看好,距离上次,姑姑已经很久没来信了,会不会出些什么事情,再着急也只能静静等回音。

亭廊下面的红鲤鱼跳来跳去,溅起一池水花,有几只过分的相拱在一起,跳上荷叶闹腾得够呛,带起来的水飞到尤酌的脸上.........

这群闹腾的小红玩意儿,要不是天时地利人和不合,看她怎么整治它们,一网而下,全捞起来,顿成红烧鱼头,清蒸鱼汤,水煮鱼片,哦,说起来她都饿了。

话说回来,这池子里面的鱼那么多,要真捞一条洗刷干净,烤了吃,不知道会不会被发现。

尤酌真怕管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赶着脚程离开这个让她忍不住要犯罪的地方。

路途上嚼了几块水晶茉莉糕,这甜点腻得慌,平津侯府的婢女吃食不怎么好,都是控制时辰控制点做饭,还要按等级划分膳食,三等婢女一般只能吃馒头菜包,一些小菜,很少能开荤,一等婢女的要好一些,主子不吃的糕点端下厨房,顺承下来只有一等婢女能拿,轮到二等婢女偶尔还剩一些,三等婢女就别提了,渣都不见。

尤酌嘴巴很挑,她讨厌馒头素菜,包子里面有馅儿,她勉强吃吃,厨房甚少做包子,惯爱蒸馒头,所以半个月下来,人就瘦了不少,不知情的鸢溪拿了糕点经常留给她吃,尤酌接了糕点,每次都笑嘻嘻说谢。

相安无事的一天,鸢溪早上把书房打扫得干净,尤酌下午来守在门口就成,偶尔进去给熏炉添点香料,她寻了干净的石阶坐下,双手托腮看着远处发呆。

她来了这么久,夫人见了一面,侯爷没见过,清竹苑的主人也没见过,提起清竹苑的主人,还真有说头,侯爷和夫人就一个独子,疼爱得很,只是因为幼年身子骨弱,送到外面去修养。

尤酌从怀里掏出一个在厨房顺手牵羊来的红苹果,擦擦衣裳吃起来,苹果很脆很甜,解饿解渴。

她运气还真是够好,没来多久,就能够见到侯府公子,不知道这侯府公子长什么样子,入不入眼,脾气如何?看书房的布置,他或许真是个文雅的人,在外修养的人,应当不会与梁京城里的的子弟有得纨绔一拼,就喜欢摇头晃脑饮酒作乐。

苹果不解馋反而更饿了,话说他过两日才回来,趁他回来之前偷条鱼吃,应当不会有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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