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崴脚了。”冯其庸掺扶着尤酌的手腕子,想要占便宜,依偎着她的小肩,一路去到客厢房。
尤酌也不急,她就等着暗处的人出手,前来试探她的人必然知道她和假道士的关系,他前面既然已经出手了,后面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她等着就好了,看谁先露马脚。
“你身上什么味儿?好香。”冯其庸凑近尤酌,嗅了好几口,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样,他本来面相不错,但因为他的做派和浮夸的动作,就显得油腻极了,“怎么这么好闻。”
尤酌忍着想把他脑袋拍碎的冲动,压住内心翻涌的恶心。
她故作娇羞偏头让开,“就婢女用的普通香。”冯其庸得寸进尺,尤酌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往后退去,她含着颤音,“冯公子.........”
“奴婢为您喊郎中来看看脚吧。”
藏在竹林当中的清默看着,眉头越皱越深,此行回去,公子必要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冯其庸这般作死,待会叫他怎么转述这些行为,公子会不会怪他在旁边看却不上去制止,管不了,先制止再说吧,这个小婢女就算是不是江南小娘皮,就上次书房那一遭事情以后,公子抱她上书桌,她现在也是公子的人了。
公子的人,权衡下来就是半个主子。
清默打算从竹林中现身,他才迈出来一步,冯其庸忽然退一步离尤酌远了一些,他又缩回去按兵不动,且再看看。
适才脚趾钻心般地疼痛已经回缓,冯其庸端端架子,正身装模作样咳嗽一声,“本公子没事,去厢房吧。”
他知道这个小婢女有些傲脾气,掏心掏肺她不喜欢,欲擒故纵这招说不定对她有用,她不就是喜欢郁肆那种琼枝玉树的吗。
那他就勉为其难模仿一番,郁肆这个人有什么特点,哦,不近女色,故弄玄虚。
冯其庸率先走了,撂下一句,“快些跟上。”尤酌在后面翻了好几个白眼,倒霉蛋莫不是摔了脚连伤摔坏了脑子,还是因为赐婚的事情,精神有些失常。
竹林里的清默尾随跟上。
郁肆没回府之前清竹苑没有人住,来往的人只有婢女,郁肆回府后,清竹苑没有外来客。所以冯其庸算是第一个入住清竹苑客厢房的人。
尤酌打开院门,就不打算进去了。
“好地方。”清竹苑的客厢房不像是主院那边的地方,是一间一间的房,而是一座小院子,冯其庸打量一转,满意地点点头,他去过的地方不少,但那些地方与清竹苑还真不一样。
良久没听到别的动静,转身发现小婢女站在门口,院子再好,夜这么长,没人给他暖塌,夜会很孤寂的。
他朝尤酌勾勾手,“杵在哪儿干嘛呢,怎么不过来。”
尤酌垂着眼皮,掩饰严重的厌恶,声音往常的绵软,“冯公子早些休息,奴婢这便回去了。”
冯其庸也不逼她,没下命令尤酌是不敢走的,看之前她对郁肆的态度,就知道她会是个顺从的小婢女。
郁肆修清虚之道多年,和一些清心寡欲的道士在一起,哪里懂得这些风趣,无数的清心经书想必在他的脑里根深蒂固,这些在骨子里的东西哪是一朝一夕能够扭转的。
纵使有美人献身说法,他也不懂得消受。
小婢女不经人事,刚遇到男女情长,心中难免恐慌不安,想必是觉得郁肆可靠吧,那她可就错了,跟了他冯其庸的女人,谁不是得到了丰厚的报酬。
冯其庸逼进她,将她拢在门口的三角缝隙,“子离已经把你给我了。”尤酌的贝齿紧咬着下唇,从冯其庸的角度望下去,她在犹豫不决,于是他打算再添一把猛料,“子离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他不能给的,我也能给,你想要什么,开口便是,我对你很有耐心,不是特别出格的,我都会允你,我对美人有求必应。”
最后一句话是添在尤酌的耳边说的,顺便替她理了理耳边的长发。
尤酌倒退一步,背靠着门,避无可避,藏在暗处的清默,手中的剑已经抽出来了,冯其庸要是敢对小婢女做些什么,他就算赶不过去,手中长剑势必也要隔开两人。
“那鸳湘呢,她也爱慕冯公子,她什么也没得到,还被打了,至今躺在塌上哀嚎,尤酌什么也不想要,只想好好活着。”
冯其庸被反问住,“谁是鸳湘?”他有叫这名号的女人?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听起来像是花楼里的。
尤酌忍不住在心里鄙夷,用完就扔,倒霉蛋要真能记得鸳湘那才是有鬼。
冯其庸也怕在尤酌面前败坏形象,毕竟他刚刚夸下海口,说了有求必应,自然要下功夫再好好哄哄小婢女。
“小酌儿,给我提个醒到底是哪位佳人,或许是我忘了,亏了人,你给我指条明路,也好有个救赎的方向是不是。”
冯其庸把尤酌摆到一个高的位置,他让她驱使他,允许她动用他手中的权势,化身成为一块权势令牌,诱哄她用,诱哄她上钩。
没有女人不爱拥有权势的男人,没有人能抗拒送上来的权势富贵。
驱使权势的男人,这种感觉会上瘾。
冯其庸他对于自己的这点底气,用作诱饵有十足的把握。
不止尤酌听见了,就连清默也摸了一把冷汗,小婢女要是上钩了,自家主子岂不是最惨的那一个。
冯其庸算计得没有错,对于权势没有人不爱,要尤酌真的喜欢权势,她肯定已经上钩了,但她不是,如今的她生了几分玩耍的心思。
假道士既然派了人在暗处盯着,那她就要叫他的人仔细看看,她要给假道士下一个足足的马威,她也不是好惹的!
嫩白如玉的小手伸出来,眼珠子蒙上水雾,“鸳湘就是前几日送冯公子回来的那位婢女,她被打了,伤得很重。”
婢女房的八卦,鸳湘被丢出来想来她自己也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对于听八卦,尤酌还是颇感兴趣的。
“是她啊。”罪魁祸首倒霉蛋恍然大悟,记起来了,说罢脸上浮现出一股沾了屎的恶心,尤酌更好奇了,鸳湘到底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叫倒霉蛋这幅表情。
冯其庸不想再提,一句带过,“她手腕子上抹了什么东西,臭得很,我也没对她做什么,更没叫人打她。”
这句话不假,提起长公主合善,心里一阵苦闷,那日多喝了一些酒,脚步飘忽,搀扶他的婢女,原本是有心思玩玩的,谁知道她在手上擦了什么,扶着的时候,合就酒味臭的要死,真是气急攻心,现在什么货色都敢送上门来,当他是个不挑的?
就好像送上门来的合善,冯其庸没了玩人的心思,就将鸳湘轰赶丢出去,自个睡了一宿。
原来是这样,想起之前去水榭亭伺候,鸳湘往手腕子抹了香,她当时暗觉得会适得其反,没想到真的一语成谶,她一说一个准了,还是顺其自然好,要不是披纱女的婢女作妖,她也不至于去顶替,被假道士盯上。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小酌儿身上很香,我很喜欢,到底用的是什么香,分我一点好不好,让我也沾沾这稀罕的香味。”
冯其庸越说越贴近,眼看着就要亲在小婢女无暇的蝴蝶骨处。
清默大惊失色,跳出来大喊,“冯公子!我家公子叫尤酌回去。”
冯其庸闻声顿住了嘴,清默心想还好没亲上,随后又苦着脸,这么近的距离,没亲上和亲上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用一种自求多福的眼神看着尤酌。主子才是最不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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