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芳和张妈妈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一眼立马转过头来,非礼勿视,两个人站在旁边走也不行,留也不是,尤酌的药还没喝。
出言提醒又怕打扰了‘如胶似漆’的两个人。
郁肆一时之间不确定这个小婢女是不是故意的,她的眼神太过于澄清,带着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懵痴。
穿的还是昨夜他丢给的亵衣,身材过于娇小,穿也不好好穿,腰没系松松垮垮,头发一半披着外面,另一半拢在亵衣里。
露出了大片的雪白,还有遮了一半的圆桃。
郁肆看得脑门青筋绷起,突突直跳,
天鹅颈被他拉扯太多,赤成一片,下巴的痕青成拇指的形状。
她挨着边儿睡,被褥已经掉一半在地上。
由于没有亵裤,再加上亵衣过长,尤酌便放空了直接没有穿,亵衣遮了一半。
她的修长露出来,洁白如玉,细削窈窕,当真是让人看了口干舌燥,尤酌的皮肤特别白,而且容易嫩,之前张妈妈给她验身,没探几把,她的/皮/肉红了好一片。
被那么大力地摔了水桶,水冲击撞,还有没站稳的,碰到桶沿,红一块青一块的,就好似遭到了人间疾苦留下的疤。
昨天泡了凉水,嗓子有点干哑,说话就有点沙嗲,郁肆反应哪里还不明白,敛芳和张妈妈的反应,还有矮桌上放着的汤药......
郁肆弯腰捡起地上半截被褥,将尤酌裹了个严严实实,小娘皮眨巴无辜的大眼睛,欲问几句,被黑着脸的男人骂了一句,“闭嘴!”
只怕她张口又要说出什么事情来,无中生有,暗渡陈仓,已经跳进泥河都洗不清了,她还要怎么样。
尤酌乖觉,看他面色不好,点头答,“哦。”
回了神,这时候她才偏头注意到旁边还有其她的人,“???”
敛芳还有之前给她验身的婆子是什么时候来的。
看两人背对着眼神有些飘忽躲闪,尤酌观看了四周,发现满地的狼藉,还有桌上放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还要珠钗镯子。
珠钗子想不明白,汤药闻着味道有点熟悉。
翻乱的思绪串联起来,尤酌融会贯通了,那汤水该不会是避子汤吧?!之前第一次之后,姑姑给她熬了一碗,为了避祸。
昨天她没有回去,夫人必然知道了,随便一打听就知道她昨夜在假道士的屋子里。
不用猜了,直接是。
敛芳用余光打量到尤酌暂时没那么衣不蔽体,她和张妈妈留在这里不合适,转过身来先向郁肆请安,随即端了药对尤酌笑着说,“该喝药了。”
没明着说,在场的人也都清楚。
郁肆隔岸观火一语不发,他倒是乐意在旁边看着,就看尤酌怎么处理。
小娘皮岂是个好摆弄的,她先是眼巴巴瞅了郁肆一眼,没接碗,敛芳以为她生了别的心思,面上的笑冷了几分下来。
正要出言提醒,尤酌睁着没睡好发红的眼睛,哑着声音说,“公子,奴婢的手不方便。”
“酸得不成样子,抬不起来。”适才被裹成一个蚕蛹,她动了动被褥,看样子的确艰难。
郁肆看她大早起来就勾魂嗲声,娇弱造作,也不知道天生就是这样,还是因为对象是他故意为之。
看她刚才拉他的手过去睡的样子那么熟稔,就像是做过成千上万遍。
她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男人?
所以做起这些事情那么得心应手,碰了冷脸也不觉得尴尬,是习惯了有别的人,还是阿谀奉承的怕他。
敛芳端着药,张妈妈也不敢上手帮,单看尤酌脸上的痕迹都那么明显,身上就不用多想了,只怕更加不堪入目。
公子看起来不太高兴,是感觉房中事被别人知道了?倒也是,主子的闺房之乐,她们两个在这里蹲着像什么话。
这个甩手球踢来踢去,最后还是落到郁肆的手里,他取过药,用勺子搅和了几下子,凑到尤酌的嘴边,避开没看她下巴的痕迹,声音是惯性的冷沉,“喝。”
看来今天这个汤药是避不开了。也没用郁肆喂,她伸出一只手,端着药碗咕噜咕噜几下子喝了个精光,连底部的渣都不剩。
敛芳满意接过来空碗,笑着说,“尤酌,夫人看你平时做事认真,赏你一些首饰,日后你便收着戴吧,还有几身衣裳,过两日裁剪好了,给你送过来。”
眼看着尤酌住这里,两人也没提叫郁肆给尤酌拨院子的事情,还是先跟夫人说说这件事情,只怕尤酌应付不过来,再给公子安排一个通房也好雨露分配,相互制约。
“公子,奴婢和张妈妈这就告退了。”郁肆额首摆手叫退。
尤酌的衣裳没干自然是不能穿了,屋里没有女子的衣裳,他取来上次给尤酌围上的那件披风,丢到她身上,再次把她的盖住,呵一声,“披上之后,带着你的衣裳滚。”
脸变得比女人还快,假道士的脾气她不是第一天觉得不可恭维,就温柔的一次还是上回给她围披风的那次,也亏得婢女房的人对他垂涎三尺,真不知道就这么个笑面虎,那些婢女竟然看不透,世家子弟那个是好惹的。
仗着身份,作威作福随心所欲,高高在上。
尤酌腹诽郁肆一番,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她乖乖点头,一边小心翼翼盯着郁肆的脸色,从被褥里起身,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就怕惹郁肆不悦,挨着边走尽量不碰到他,床塌明明很宽大,郁肆站在塌边,就跟堵了一座山在这里似的。
假道士阴晴不定,她还是不惹他为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急在这一时。
尤酌拉开被褥下榻穿上湿湿的小靴子,围上披风,抱着衣裳就往外跑,连敛芳带过来的赏赐也没拿。
向真守在门口,见人出来,是披头散发的小婢女,公子就这么让她走了?
向真进屋把屋内的狼藉收拾好,矮桌上的赏赐他没动,画册捡好啦没丢,两个东西放在一起。
重新抬了一桶水给郁肆沐浴。
郁肆从旁边拿过那枚黑棋,忽而问向真,“你觉得这个小婢女古怪吗?
向真摸不清郁肆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毕竟公子心里门清,唯一不清的不就是他对小婢女的那点态度,斟酌再三,向真慢慢说道,“她很聪明,公子您...确认她的身份了吗?”
郁肆看着手里的黑棋,神色淡淡,“自作聪明的人,算不上真正的聪明。”
“八成的把握。”向真听得心一惊,八成的把握,这和确认了有什么区别,尤酌未免太厉害了,装都装得那么像,不过公子更厉害,一眼识破玄机。
一物降一物,不对,两个是互降。
“清默是不是可以回来了,还需要在暗处守着吗?尤酌签了卖身契,身份暴露必然逃不出梁京。”
说来想笑,尤酌之前大概不知道公子的身份,这算是自投罗网了吧。
郁肆闭目养神,神情松倦,一夜没睡有些乏累,“继续守着,避免她跑了。”
向真拿出新的被褥换一换,郁肆摆手说不用,指着矮桌上的首饰说道,“给她送过去,另外在清竹苑的客厢房挑一间院子给她住,既然做了本公子的通房,再住婢女房就不合适了,对了,客厢房离冯其庸住的地方远一些。”
“是,那这本画册...丢了还是......”
郁肆脱靴的动作停了停,薄唇微勾,“你去重新买一本新的来。”
尤酌忽略了一些,她在被褥里窝了一夜,那股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跑在酒肆里的时辰长了,自身带来的清浅的酒香,浓郁得化也化不开,香得那么诱人。
八成把握变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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