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招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衬衣领子,向后抹了一把自己短粗的头发,人模狗样地出去了。
戎毅是在炖肉的那会儿匆忙洗了个澡,穿着长袖T恤黑色运动裤和黑白运动鞋,手里拎着饭盒过来的。
傅招远远就在吧台附近看到了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戎毅,脸上隐隐显出不耐。
傅招哈了口气,确定自己身上烟味不重后,就不紧不慢地走到吧台:“戎律师今天去了一趟学校,这会儿就变高中生了?”
戎毅平时唯恐客户觉得她年纪小不成事,打扮得老气横秋,这会儿穿得素净脸上也一点儿脂粉气都没有,而且还是规规矩矩的齐耳短发,你要说她是高中生,倒也不怎么违和。
“我回去了,这饭盒是单独买的,你当一次性的吃完扔了就行。”戎毅把那塑料的两层卡通饭盒递上,等傅招接过,她就抽手准备离开。
“你这么急着晚上要去哪儿?”傅招一手拉住戎毅的手腕,被戎毅转过脸来瞪着他了,他都没撒。
“松开。”戎毅眼神有些凌厉地瞪着傅招,“你是要耍流氓吗?”
酒吧里人来人往,多的是情人纠缠不休,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甚至那背后还有喝多了的,踩着恨天高站都站不稳,连着跌了几下,直接撞到戎毅的背,把还在跟傅招大眼瞪小眼的戎毅撞得直接扑傅招怀里去。
戎毅的手被傅招稳稳托住,抬起头时就看到傅招低着头嘴角带笑:“戎律师,到底谁在耍流氓啊?”
戎毅有些恼羞成怒,立即松开紧紧攥着傅招手臂的手,转身就看向那个跌坐在地上,又喊又叫的长发女人。
“呀!疼死我!谁啊?谁绊倒的我?谁……”喝醉了的女酒鬼,连自己是加害者还是受害者都分不清,被旁边同样喝了不少但还暂且清醒的朋友拉了起来,替她道了声歉就又嘻嘻哈哈地走了。
戎毅知道跟醉鬼计较不了什么,又不愿意跟傅招费口舌争今天的“流氓”是谁蓄意谁无辜,直接头也不回往大门口走。
傅招拿着饭盒追出去,戎毅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直接甩了傅招一屁股尾气。
傅招的好情绪倒是半点儿不受影响,拿着饭盒又回了酒吧。
把傅招的“谢”还完了后,戎毅连着好些日子都在忙着准备梅航义的那个案子。邓出找了业内一个老资历的律师了,戎毅还认识。
私底下戎毅跟邓出的代理律师方前聊过,邓出一家态度坚决,不肯和解,一定要走法律程序让梅航义坐牢,给多少钱都不私了。
“邓出父亲的肝病目前来看,似乎并不乐观。我想他们家还是再考虑考虑的好。”戎毅临走前对方前说。
方前笑了笑说:“未满十六周岁的未成年人故意伤害他人,官司打下来,结果太不能确定了。这些话我已经跟他们讲过了,可我的当事人还是坚持要告,我想有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钱就能解决的。你应该能理解一二。”
戎毅听方前是话里有话,并不搭这茬,只说让他们回去再慎重考虑。
但最后,这案子还是闹到了法庭。
开庭前,梅航义的父亲做了不少开庭前的准备,戎毅也是准备充分。
因医院出具的伤情证明只能证实邓出腿部伤残日后无法继续剧烈运动,而参与这起事件的两个同学也一致否认梅航义是蓄意行为,一同作证的还有梅航义和邓出的班主任,她也表达了梅航义平时和同学的关系都还不错,之前并没有听说梅航义和邓出有什么过节。所以不管邓出如何撕心裂肺地吼叫梅航义是有预谋有计划打伤他的腿,在无人提供蓄意伤人的证据证明的情况下,法院只能认定为过失伤人。
且梅航义在事件发生时,距离十六周岁还差十天,最终法院的判决是不予梅航义刑事处罚,责令他的监护人加以管教并且赔偿原告相关的医疗费用等。
庭审判决后,戎毅看着邓出一家失魂落魄地走出法院,心里稍有一丝怜悯。而方前也显得有些心力不足,出来后和戎毅无奈笑说自己预料到这种结果,却还是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戎毅淡淡一笑,并不和他过多寒暄。
“戎毅,你这个后浪如今真是把我这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了。”方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戎毅就走了。
梅航义全须全尾从法庭出来,得意地给朋友打电话吹起了今天的牛X,他爸梅以东看了一眼也懒得管他,就跟戎毅道谢,顺带也提起了城中花苑二期房的事。
戎毅笑了笑说:“那就先多谢梅先生好意了。”
但就在戎毅去城中花苑售楼处看房型时,她突然接到了梅以东的电话,告诉她,邓出找了新的人证已经提起二次上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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