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进来的?”

顾念的话刚刚问出口,便看见了跟在他身后的沈焕。

她顿时明白了些许。

原来刚刚沈焕执意要去搬的救兵就是权寅?

这厮规矩不足胡闹有余,还能从五殿下手里抢人?

她挑了一块水晶软糯的鱼鳃肉放入口中,入口即化。

权寅的厨艺,可真的是没话说。

“顾念,这一月未见,你好像又…”权寅嗯哼一声,做沉思状,伸出两指比划了又比划,“这世子府的水土是不是不养人啊?”

“权公子所言差异,我们长宁世子府最是养人。”丹璃在旁边轻声嘟囔道。

“你有话直说。”顾念无奈,放下筷子,心情忽而舒畅不少。

在这种泥泞荆棘中,有个权寅这样不拘一节幽默胡闹的朋友也确实不错。

权寅吐了吐舌头,道:“三殿下让我来带你去狱中看看余择言。”

“我们能进的去?”顾念一怔,倒是从未想过还可以进去探视。

权寅点点头,摸索了一下腰间,倏地掏出一块玄色令牌,“三殿下把他的腰牌给我了,可以进去。一般是不能进去的,还是要偷摸的。”

顾念疑惑的转身看向沈焕,直到看见沈焕向自己点头时,她才放下心来。

“什么时候动身?”

权寅看了一下夜空,“子时一刻,正是地牢换防的时候。”

“沈焕也去吗?”顾念问道。

沈焕摇摇头,权益替他做了解释:“一行人进去未免太过扎眼,还是人越少越好。”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地牢那地方阴气极重,潮湿糜烂,阴森恐怖。你若是怕,那你也可在府里等我消息,我去探视完便回来告诉你。”

顾念蹙眉,坚决而又肯定的回道:“我去。”

权寅点了点头,他看了看顾念,有些欲言又止。

“你不是能憋住话的人。怎么,我不问你你就会一直不说了么?”顾念看着他的表情感觉到有些好笑。

“抱歉,没能救得了秋桐。”权寅轻声说道。

这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一号种子选手,一旁的丹璃和沈焕一脸自闭的看着说话没谱的权寅。

她已经许久没有听到秋桐这个名字了,虽然自己时不时的会想起她,但是在这府中,没有一个人会再跟她提起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像是禁忌一般深深封死在人们的心中。

顾念怔了一怔,随即又感受到他话语中的不对。

“没能救得了?”顾念拿捏着话语中的含义,反复斟酌着。

什么叫没能救得了,难不成那天晚上,权寅也在那?

像是看透了顾念的心中所想,权寅缓缓垂眸。

他点点头,轻声叹道:“没能救得了。”

“周钊太过于狡猾,武功内力又极高,余择言一人都险些招架不住他的出招,我插一脚只能造成混乱。幸而他们将秋桐错人成了你,不然现在坐在这里的,可能就不是你了。”

只能用秋桐的命,换自己的命?

顾念摇摇头,“不是他们将秋桐错认成了我,而是秋桐为了救我,抵了命。”

直到今日,顾念提及此事时,说话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秋桐死后,她没有去看一眼,秋桐出殡,她大病不起,更是没能去送。

她不是狠心,而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直接面对秋桐的死,更别说去看那一具冰冷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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