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姝君知道,江太后一心想让江采薇登上后位,这宫权若不是掌在她亲侄女手上,不管换了多少个人,江太后都不会满意的。

她敛下心底的烦闷,面色恭顺:“太后娘娘教训的事,臣妾定会好好调查此事,给江妹妹一个公道。如若妾身做的不好,到时自会到陛下面前请罪。”

江太后听了,皮笑肉不笑,霍姝君就算真到萧绎面前请罪,萧绎怕是不会为此就剥了她的宫权。贞妃这般说,不过是仗着皇帝会站在她那边,拿他当挡箭牌罢了。

她道:“哀家知道你是聪明人,所有不用特意跟我说这个。哀家老了,唯一挂念的就是采薇这个侄女,她要是真出了事,哀家怎么和她的父亲交代?”

霍姝君默然片刻,“臣妾记得江妹妹的生辰过几日就要到了,到时妾身可与陛下提一提,让江妹妹回江府省亲如何?”

江太后摇头反对,“采薇的位份现在不过是昭仪,哪里能够出宫省亲。依哀家看,你还是向皇帝请旨,在云凤台给她办场生辰宴就好。宫里妃子少,你们姐妹几个到时候也能聚聚,和皇帝多说说话。”

这番话从明面看,可是处处为她们考虑,可只要往深处一向,不过是江太后想借贞妃的手,为江采薇邀宠罢了。

贞妃勉笑,“往年在云凤台办过生辰的可是只有魏皇后。”

江太后睨了她一眼,“魏氏都去了多久了?云凤台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拿来用用,莫说江昭仪能办的,往后你想办,哀家照样同意。不过是个死物罢了,何必这么迂腐?”

“你若是办不成,那就换哀家来办。依哀家的身份,云凤台难道还用不成吗?”

这当然是能用得成的。

霍姝君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照着江太后的话向萧绎请旨。

原本她以为,以萧绎对江太后的不喜,他定是不会允许她这般大张旗鼓地在云凤台为江采薇办生辰,谁知萧绎竟同意了。

霍姝君失望地捏捏眉心,吩咐宫人下去好好操办。

因为启平殿闹蛇,霍姝君还另拨了一帮人每日在皇宫洒驱蛇粉,而江采薇的宫中是洒得最多的。

江太后急急找她要一个交代,霍姝君只好将离墨拉出来垫背,她是万贵妃的大宫女,平日没少针对江采薇,万贵妃倒台本身就与江采薇有脱不开的关系,离墨这个奴婢为了昔日旧主向江采薇报仇,这个人选再合适不过。

江太后得了这个答复,倒是没再过多为难她,霍姝君这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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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薇对于自己在何处办生辰,其实没有什么过多要求。

往年在云凤台办生辰的可是只有魏皇后,宫里其她人见江采薇能得如此待遇,心里不说羡慕是假的。

她们一面温笑着给江采薇献上礼物,一面偷偷暼向皇帝,希望萧绎今晚能够注意到自己。

按理说,江采薇今日是寿星,萧绎无论如何晚上都是要陪她的。可她们见到皇帝的机会实在太少,也只有借助今晚,她们才能在萧绎面前多留下印象。

可另她们失望的是,萧绎看她们的眼神清淡得很。

她们这些妃子于他来说,不像是夫主对妾室,更像是等级森严的君臣关系,可望不可即,永远走不到他心里。

江采薇可就没想那么多了,对她来说,萧绎就是个工具人。

工具人除了难伺候这个缺点外,给她的赏赐很是大方。

他今日不止赐了她金银,还加封她母亲为一品夫人,就连她的哥哥江玄诀近日也升了职,成为五京都虞侯司。

总体来说,江采薇还是很高兴的。

柳鸾娘见江采薇言笑晏晏的模样,心里恼恨极了。若不是因为江采薇,她又何至于从婉仪被贬为采女。

她今日若不给江采薇添一番堵,就枉费她辛苦来云凤台一趟了。

柳鸾娘拣了一块花菇鸭掌才喂入口中,忽拿帕子捂住嘴干呕起来。

邵采女离她坐得近,便问:“柳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吃不惯这东西?”

柳鸾娘轻轻摇头说:“姐姐误会了,这膳菜好得很,没有不合我口味,而是周太医今日给我把过脉,道我怀孕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柳鸾娘身上。

江太后更是目光不善地看了她一眼,“柳采女身怀龙嗣,为何不提前上报,而是今日才在江昭仪的宴上说出来?”

柳鸾娘惶恐道:“并非妾刻意隐瞒,而是鸾娘也是今日才从周太医口中知道,妾已经怀了一个月的身孕。”

“是吗?”萧绎放下手中的金樽,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他是清楚知道召柳鸾娘侍寝的那段日子,他根本没有碰过她。

柳鸾娘那时刻意点欢迷香不愿承宠,怕是当时就怀了身孕,不好承宠吧?萧绎沉沉看了她一眼,将手里的金樽砸到地上,“柳鸾娘,你胆子倒是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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