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圈里?”
“没错。”
江准想到他和周氤给徐芸芸打的最后一通电话。
他清楚地记得,那通电话时是被人接通了的,并且,里面就传来了种类似鞋子踩在干草上的声响。
穆野眉头紧拧,继续说道:“猪圈里还关着一个人。是个疯子,男的,名叫黄裕盛,84年生人,父母很多年前因工地事故去世,跟着舅舅一家生活,早年是个小混混,曾经多次被公安关处理过,精神异常后经常出现攻击行为,所以他家人就将他关进了猪圈,一关就是这么多年,巧的是,12月以来,他曾经次从猪圈跑出,跑出后见人就攻击。”
江准推了下眼镜,英俊面容依旧冷沉:“疯多久了?”
“他家人说是大概是08年年底疯的。”
08年,时间上来看太过巧合。
“具体时间呢?”
“这个不太清楚,据他家人交代,09年1月份,一直声称外出打工的黄裕盛出现在家门口,精神异常。”
“就医过吗?”
穆野摇头:“他家里人不想浪费钱,所以并没有将他送去就医。”
江准眸光敛起:“这男子现在呢?”
“目前在医院进行治疗,我们的技术人员已经提取他的血液做做na鉴定了,应该很快就能出结果。”
“嗯,对了,”江准突然驻足,“穆野,我让你查的车辆怎么样了?”
穆野一拍脑门:“差点忘说了,崧源路路口确实出现过你说的那辆车,监控也能拍到,但棘的是,车牌是假的,压根没法往下查。”
“知道了。”江准阖上眼皮又睁开,走到窗边,掏出向穆野晃了晃:“我打个电话。”
“给周老师打的?”
“嗯。”
“说到周老师,我突然想起她给我提供了一条线索,让我着重查找号楼出入的西装男子。”
“西装男子?”
“嗯,技术小组目前正在调查。”穆野说着指了指江准的,“江教授,你打电话吧,我回避。”
夜色阴沉,狂风阵阵。
江准在窗边驻足,很快拨通了周氤的号码,听筒里嘟声长久,随后传来忙音。
江准面上并无波澜,心里却翻江倒海,他着急地拨了第二通,这次没响多久,电话被人接通。
很快,那边传来周氤急切的问声:“你没事吧?”
听到她的声音,江准狂躁不安的心脏才算平静下来。
他安慰,“没事。”
“你的嫌疑?”
“已经解除了,”江准云淡风轻回答完便开始刨根问底,“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在大姨家,”周氤看着书桌上摆放着的一撂照片,“在找照片。”
“什么照片?”
周氤如实,“毕业照,我觉得凶很大可能是妈妈的学生,”她指捏紧照片边缘的裱膜,“所以,我找到了很多毕业照,想从找找线索。”
“怎么样?”
周氤沮丧着说:“不怎么样。”
她低头,白皙指将一张张照片摊开,多张照片已经因为久处潮湿环境而发黄模糊。
周氤深深吸气安慰自己:“不要紧,我明天去学校查档案。”
她话音刚落,穆野焦急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江教授,你过来一下。”
江准紧急叮嘱:“我今晚回不来了,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你好好在大姨家,晚上不要外出。”
周氤温柔地笑:“我知道的,又不是小孩子。”
江准转头:“穆野在叫我,氤氤,我先不和你说了。”
他正准备挂电话时,那边传来周氤急切的声音:“等一下。”
江准将重新拿到耳边:“我在听。”
周氤摩挲着睡衣,抿唇轻声,对他说那句最普通最矫情的情话:“我爱你。”
她声音不大,轻轻柔柔,却似野火燎原般点燃江准。
他轻笑:“说什么,我没听清。”
周氤重复:“我说,我爱你。”
“信号不好,你再说一次。”
到这里周氤已经明白,他哪里是没听清,分明是借捉弄自己。
周氤嗔怪,“你明明听清了,”又补充,“得寸进尺。”
“我不是得寸进尺,”江准温柔笑着,“我是贪得无厌。”
“不和你说了,挂电话。”周氤嘴角弧度上翘。
“好。”
挂断电话,两人都各自忙碌起来,以不一样的角度,为同一个目的。
期盼得以殊途同归,天光大白。
2018年12月1日,周一。
一大早,周氤便找到屈老师取了档案室钥匙。
钥匙虽然在上,可她课多,忙了一上午,到午饭时间周氤才得空进了档案室。
档案室昏暗潮湿,空气之甚至还晃荡着一股霉味。
周氤摁了门边的按钮,天花板上悬着的白炽灯费力发出些光亮来。
她按照档案室书架上的编号找到08年的学生档案区,又找到周世兰执教过的那几个班,一个个慢慢翻阅过去。
档案上有历届学生简单的个人信息、家庭信息、一张入学证件照以及年的历次大考的成绩单,查证起来难度很大,周氤看得慢,也看得仔细,看到晚上九点才将档案从2008年的看到2001年的。
张亚丽从门外探出个头,问地上正仔细翻阅档案的周氤:“晚自习都下了,周氤,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周氤这才抬头,脖颈已经酸痛得近乎麻木了,她看了眼,果然已经很晚了。她念念不舍:“我还没看完。”
张亚丽有气无力:“还有多少看?”
“很多。”周氤又将目光挪回到档案上来。
“一时半会看不完,周氤,慢慢来,今天先回去睡觉,大晚上的,学校不安全。”她哄小孩一样,“明天再看,乖!”
周氤这才放下档案,起身拍打了几下灰尘:“好,明天看。”
张亚丽“砸吧”了几下嘴,摇摇头:“我突然想起,明天你估计没有时间。”
周氤皱眉:“明天周二,我的课并不多啊。”
“明天1月1号,元旦节,学校105年校庆啊!你一个班主任,哪里能腾出时间来?”
周氤一拍脑门:“你不说我都忘了明天是校庆。”
张亚丽揽过周氤的肩膀推着她往外走:“问题不大,后天再看一样的,这问题急不了一时。”
两人走出档案室,外面下了些雨。
晚上,周氤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爬起来走到窗边,给江准拨了一通电话。
接电话时,江准和穆野他们一起对出入号楼的不明身份人员做统计。
他声音有些哑:“氤氤,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
“怎么了?”
江准站直身体:“你向穆野提供的出入过号楼的西装男子,现在结果出来了。”
周氤有些激动:“什么结果?”
“只有两个人,其一个是我,另外一个是租住在楼的一名男子,是个房产销售员,查了他的行踪,生活非常规律,公司租房两点一线,基本排除了他。”
她笃定道:“但我很确定,他出现在401时穿的是西装。”
江准沉吟:“可能出现在楼道监控时,他并未穿西装,现在是冬天,随便裹个大衣便能掩人耳目。”
“也对。”
江准再问:“你什么时候看到他的?”
周氤回忆着:“沈熙出事当晚有一次,但我只是晃了一眼没看得太清,真正看清他大概是12月12号晚上12点左右,那天晚上我失眠。”
“我们扩大了范围,目前正在查找出入过号楼所有男子,包括租客和身份不明者,应该很快能出结果。”
周氤指捏着衣角:“明天校庆,你是不是来不了?”
“嗯。”江准低睫,“校庆演讲我去不了,案件太忙,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早上已经和刘主任说明了情况,他也很理解。”
“好,忙完了早点回家。”周氤放软语气,“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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