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一边收卷一边笑道笑道:“你回来这么晚,奋笔疾书可算是写完了。”

俞星城笑了笑,看着吏员糊名之后才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对的选择。

如果能正常补考,她自然还是会再回去补考经学,对主考只说这门算科是写着玩的。

如果不能补考,舞弊顶名案闹大,她就会看看算科能不能有个成绩,让她先拿到官身。

但算科的官路很窄,仕途也不易,不比经学那种入了会试、殿试一步登天的……

她也不知道对以后的事来说是好是坏。

他们现在只能等补考的消息,院内其他几人也没走,也都在等放榜。

到三日后。

是道考最后一天考试,也是甲组生员的比试。

俞星城左右等补考也等不到个结果,就如约去看比试,一同的是屋里其他三个姑娘。

她毕竟是生员,敷粉涂丹不合适,就只是梳洗一番就出了门。

到院里,才看见铃眉和杨椿楼,拿着一大把刀剑法器,往裙子底下塞。

俞星城:“你们这是要去劫法场?!”

铃眉一笑:“嘿,还不是怕你那个兄长又跑出来找事儿!”

杨椿楼也学着铃眉的样子,往裙子下头的裤腿上,绑了好几件法器:“对!他再敢来,看我用针戳死他!”

俞星城忍不住笑了:“不管怎样,谢谢你们了。我以前在家中……还真没有人这样替我着想。”

肖潼打了把伞出来:“大家都是在外头想混出点名声的女人,再不互帮互助,不知道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俞星城也打着温骁送她的白伞,四个人从门口就能招到驴车,到了仙道监前头,果然人满为患。

进去了才发现温骁还真让家仆给留了座。

她们正好能坐到前头。

铃眉都二十七八了,还跟初中女生似的,胳膊肘挤着俞星城,满脸促狭道:“哎,那温家少爷不还来看你了么?你们当时都说什么了?”

俞星城:“没什么,就结了个拜?”

铃眉笑起来:“这哥哥妹妹的倒是很容易发展。”

俞星城:“不,他觉得我丧失亲情,想要弥补,所以我们结为父子。哦……我勉为其难当爹。”

铃眉:“?!!”

俞星城笑:“别信。”

杨椿楼笑了:“我现在已经发现了,俞星城也会顶着她那张脸胡扯的!不过温骁这人,大概也不会想什么哥哥妹妹的。他要是稀里糊涂的给你当了儿子我也信!”

俞星城倒是没想到:“原来你也是认识的呀。”

杨椿楼笑:“不算认识,只是听说过他。杨家在医修这一行也算有些名声,勉强能跟他们温家有些来往。温骁在温家,属于那种不太受待见的,他是本家二房的庶生子,又不爱听家里安排,所以听说是被打发来的南方。他自个儿兄弟姊妹大多都在北直隶混,就他一个,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杨椿楼说起这些,那了如指掌的模样,倒比平时都像个上流小姐社交达人。

杨椿楼:“温骁闹过好多丢人事,他年纪不小了,娶不着贵妻就打光棍,家里给纳妾,他就天天监督人家小妾好好学习,逼着读四书五经还想怂恿她去考学,把那嫁进温家就想好吃懒做生孩子的妾给逼的逃家了!那妾回了老家要去跟她妈当姑子都不愿意再回来。”

俞星城:……怪不得他那天一副很惘然的表情!原来是想起自己逼走的上一个妾了!

杨椿楼笑:“后来他有个表兄看他是在不开窍,还花重金包了个女校书。”

“女校书?”

杨椿楼红了脸:“就是花魁。外头这么雅称而已。”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结果温骁跟人家共处一夜,俩人就在床上打坐,教了那女校书一夜的引气入体,第二天早上还让家里送来修炼的书籍,说日后让那女校书拜入门下,他必定好好教导。后来过了三五日,他还去上门找,要检验人家的修习成果,被女校书给打出门去了。人家女校书在粉头里混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出类拔萃,就要赚大钱的——他去教人家从头开始修真,人家能不气么?”

俞星城:“……”

是她错了,她不该怀疑这温骁背后有什么深意阴谋。

他就是这么个傻子!

总感觉不论是救她回去、给她送礼还是结拜兄弟,都很符合温骁一贯的作风啊!

俩人说完了闲话,就听见了有人欢呼,看台上的人陆陆续续站起来,似乎传闻中那个会来看甲组比试的贵人来了。

俞星城她们的斜对面看台上,确实支了个隔离众人的鹅黄色凉棚,中间摆了好几把交椅,还有些瓜果和打着扇子的仆人。

一个金光灿灿的身影从旁边的入口上来,仿佛全场都是他粉丝一般对四周招了招手。

是小燕王。

道考的主考请他上座。

小燕王笑着落座在了中间,整了整衣袖,脸上笑盈盈的和周边陪同的官员聊天。

杨椿楼:“啧,怎么是小燕王。那这也不算什么令人惊奇的贵人了。”

俞星城:“小燕王还不算贵人么?我听说皇帝很喜欢他。”

杨椿楼笑:“贵人是真的贵人,但爱四处露脸也是真的。动不动就听说他去哪儿看了马球,凑了热闹,降了妖魔。主要是没新鲜感了,感觉只要是个百姓,活的够久,总有机会碰见他。”

小燕王爱玩是出了名的,他这会儿也就是真的吃着瓜果斜坐着看比试。

她们看了好一会儿甲组的比试,只觉得心惊肉跳到屏息。

俞星城却也是抓紧机会看别人如何运用灵力,搞出高级的玩法。

一看才发觉,她几乎无法辨别场上所有人的灵根特性。

不但如此,大家也都在掩饰,只自创出各种千奇百怪的打法。或许被人看破了灵根,就是看破了打法的时候。

说来她甚至也不知道铃眉和杨椿楼的灵根,只知道一个是体系,一个是法系。

正想着,上一局赛事结束。

温骁与俞泛上场了。

她看到俞泛一条胳膊被吊在胸前的时候,也忍不住愣了愣。

她以为自己并没有重伤俞泛。毕竟在炽寰利用她的瞬间,她几乎是使出全身力气让手挪开半分,尽力避免伤到俞泛。

不是因为对这个所谓的二哥心软。

只是她是要以后堂堂正正做官走上正道。

她不想背官司或上人命,更不想撕破脸后,被俞家恨上,找机会报复她。

家里这些屁事儿,别弄脏了她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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