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无话的杜老总管突然发话道:“闭嘴!”在场人都吓了一跳。

杜员外双眼布满血丝,凄苦的一笑,道:“你说的对,这‘冰血之咒’就是冲着我来的!”

刘峥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你……你……你是……?”

杜员外缓缓道:“老夫便是当年的滁州知府!”

这一来,几位家丁都“啊”的惊呼了一声。

刘峥呆立半晌,终于又颓然坐下,缓缓道:“这些年来你帮扶乡邻,大行善举,还收养了十几个孤儿,莫不是是为当年赎罪吧?员外闲来无事,想起当年那四十七条人命,可曾有过一丝愧疚?”

杜员外尚未回答,杜老总管抢先道:“这么大的事,你道是我们老爷自作主张么?当年巡府大人专程派人来到州府上,给我们老爷施压。”

刘峥道:“上头有下令让你将这些病人全都处决吗?”

杜员外道:“没有,巡府只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寒血病扩散,务必彻底根除,不留隐患。至于如何处置,由我自行决断。”

刘峥道:“只提要求,却不明示。若你不下狠手,日后所有后果自然由你承担。若你下了手,嘿嘿,真有什么后果也是由你承担。”

杜员外道:“刘经承是衙门的人,这其中的关窍自然是看得明白。不过老夫既然做了,也不会将责任推到别人头上。”

刘峥冷笑一声,道:“果然是敢作敢为的父母官!你既然也明白官场上的套路,是不是也怕有一天这几十条人命会成为你的罪状,所以就辞官不做,来到这个偏僻所在悄悄当起了员外?”

杜员外道:“我知道刘经承认为我太过残忍。这也难怪,四十七条人命,不论是谁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说着他仰头叹了口气,似有无限幽怨,叹道:“既然做了,就不管‘冰血之咒’也好,官场反噬也罢,总之有什么后果老夫一力承担吧。”

刘峥道:“所以你觉得田小七之死是冲你来的。”

杜员外道:“不错,这个人很可能是针对我的,想让我和家人也尝尝寒血病的滋味。如贸然报案,打草惊蛇,他只怕会狗急跳墙,对村民下手,那就会酿成大祸难以收拾。

刘峥冷笑道:“杜员外此时不当知府,倒是怜惜起百姓来了!”

张管事喝道:“你三番五次言语冲撞我们老爷,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杜员外又冲他摆摆手。

刘峥却并未在意,疑道:“不对!你的意思是这人自带寒血病,故意咬了田小七,可是他怎么让自己在那时准时发病呢?”

杜员外道:“大多数人对寒血病的了解都是听闻传言,因此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看来这许先生也概莫能外。”

刘峥道:“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能操纵病人随时发病?”他隐隐觉得此病的可怕还远超想象。

杜员外道:“根本无需什么人操纵。得过寒血病又被治愈的人,即使不发病,咬了人也一样能把病传给别人。”

刘峥简直怀疑听错了,道:“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杜员外道:“也就是说,这些人根本没有被完全治愈,只是自己不会发病而死,但血中仍有寒血之毒,只要咬人,便会让人得病。”

刘峥面对着花厅外的茫茫黑夜,只觉不寒而栗,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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