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莳见膝丸不理会也没有强求,更没追上去,而是拐进了旁边的衣坊间把鹤丸的出阵服给修好后,又悄悄地回到了天守阁。整个过程发挥了她看似轻盈如蝶实则鬼鬼祟祟的本领,硬是没被任何刃发现。
在浴室洗了个澡,依旧埋怨为何没有给审神者的浴池,她去刀剑男士的温泉池看过,可是大了,若是能自己一个人能在那大池子里泡个澡该多舒坦,所有的委屈、狼藉、疲惫都能顺着毛孔疏走,她就不用对着花洒哭唧唧了。
洗完澡后感觉更加疲惫了,木莳穿上里衣,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上那件雪白的出阵服。
她来到穿衣镜前,抖开手里的衣服,天鹅绒的质感如白雪般美丽,垂在手里,一丝褶皱都不打。还有金丝烧制的垂链,波纹流转。兜帽暖洋洋的,柔软地缠绕着她的脖颈,从镜子里看就像天边漂浮的一沓软乎乎的云朵。
这衣服穿在她身上大小意外地很合适,那棉柔的天鹅绒栩栩如生,比起鹤丸穿着像一只白鹤,镜子里的少女看上去更像一只真正的白天鹅,在原地转转圈,衣袂旋起,高贵中更显身姿清逸,温柔楚楚。
不知道怎样才能说服鹤丸把这件外袍送给她呢?……木莳不禁陷入沉思。
“缘一哥,你说我穿这身好看不?”木莳忽然对着空气演了起来。
少年缘一总是一脸呆呆萌萌的,木莳模仿着他,迷茫地眨了好一会眼睛才反应道:“唔,好看,妹妹穿什么都好看。”
木莳又从呆萌脸变回娇羞的模样:“那我是不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呀?”
缘一浅浅地牵起微笑:“妹妹当然是最漂亮的,兄长大人,你说是吗?”
微笑在木莳脸上消失,她转而摆出了岩胜的严肃脸,压低声线:“啊……木莳……你当然是最美的……你是天下最美的女鬼。”
“……”
木莳自我沉默了三秒,“哇”地一下哭得好大声。
女鬼女鬼女鬼,为什么她就是女鬼?为什么要把她变成女鬼??
如果缘一哥哥知道她成了女鬼,会不会很难过?缘一是鬼杀队剑士,她的身份会不会让他为难?责任?还是亲情?会不会大义灭亲?
“主殿?主殿,您怎么了?”
听到木莳的哭声,作为近侍刀的一期一振急忙赶了过来,一看天守阁结界都没开,以为出了什么事,纠结之下拉开了门,对上了木莳那标志性的哭脸:“主殿?谁欺负您了?”
木莳被他进步神速的机动吓得眼泪差点憋了回去,一看到他的脸忍不住又呜咽了几声,“我…没事。”
她赶紧背过身擦擦眼睛,又听见一期一振在身后迟疑道:
“主殿…您怎么穿着鹤丸殿的衣服啊?”
木莳身子一僵,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出阵服,总不好说是为了追求刺激吧?于是轻咳一声:“我…刚把衣服修好,穿上检查一下而已。一期哥有什么事吗?”
话题一转,一期一振将手提的餐篮放下:“吓我一跳,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呢。这是光忠殿托我给您带来的午餐,说如果您吃不够的话可以直接去厨房添,他做了很多,都是给您一人准备的。我听药研说了,你们这一趟很不容易呢,您刚还给鹤丸殿手入,真是辛苦了。”
木莳吞吞口水,和一期一振又说了几句后顺便骗了一记摸头杀,对方就出去了,让她独自休息。
她打开餐篮,里面居然是前所未有的丰盛“蛋”宴!水煮蛋、鹌鹑蛋、虎皮蛋、咸鸭蛋、鸡蛋羹、炸蛋烧、蛋汤……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世界上怎么会有烛台切光忠这样的宝藏刀!
女鬼饿起来连淑女修养都顾不上了,反正身边也没人,木莳一阵风卷残云便吃了个精光……虽说是“素食”,但也多亏于烛台切的手艺,她久违地感到了满足,一脸幸福地吃得饱饱后又美美地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无梦,无人扰。再度睁眼天已经完全黑了。
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她发了会呆后开始安排新一周的日课,完后又翻阅了一下自己外出这两天本丸的日课报告,却怎么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现世缘一的事情。
她强迫自己飞快地完成了工作,打开了之前博多藤四郎教她用过的【笔记本电脑】这一先进玩意,虽说只会一些基本操作,但足够她给时政发一份邮件申请了。
申请内容是一只新的传送罗盘。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通过并且拿到,顺便还问了下奴良陆生,对方说快的话次日,最多一个星期。
头秃。
可惜审神者和付丧神的传送器是不一样的,不然她现在就直接借一个溜去现世了。
她起身拉开门,夏夜的星子看不太清,因为今晚月色很美。
可惜缘一应该和她看的不是同一个月亮吧……
一下子没事做,于是随便出去散了散步。夜深了,大家基本该洗洗该睡睡了。本丸的刀剑居所基本以刀派划分,她能听到粟田口派大晚上的还在欢欢笑笑其中夹杂着一期一振的教导声;能听到兼定派在屋里吟诗作对,没想到那个傲娇的和泉守竟也是个懂风雅之人;经过了三条派,她听见了先前显现不久的今剑在讲前主的逸闻趣事,时不时有一两声三日月宗近的“哈哈”笑。
说起三日月,木莳至今还是有意无意避开他,也是惭愧,明明论起“前世”关系,他该是最亲近她的刀才对。
她对自己的事情避而不谈,他也没有主动来找过她,偶然碰见也是平平常常打声招呼,日课安排到他也有尽责完成。
也就是这样了。
木莳轻声叹气,人情世故的事情以她的阅历还是太复杂了,想不出如何周全别人,只能先周全自己。这事是底线。
她又顺着长廊走了一会儿。本丸的刀剑目前还是太少了,很多刀派都空着,就显得她的脚步声特别清晰,直到走到了厨房,听见了里面有动静。
烛台切从关了灯的厨房出来,见到她有些惊讶:“姬君?这么晚了怎么还出来?是饿了吗?”
木莳摇摇头,视线落到他手中的便当盒:“你这是做了夜宵吗?”
“不,这是打算给膝丸殿送去的。”烛台切无奈,“那家伙总是不好好吃饭,可是让人头疼啊。”
“为什么?你知道原因吗?”木莳想起了那位太刀青年在锻刀室一脸慌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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