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温慈早早就醒了,先还有些迷茫,清醒了片刻瞬间坐了起来忙朝信王看去。他如昨夜一般安静躺在那里,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想了想,她忍不住轻轻推他,试探唤道:“王爷,王爷?”
等了片刻信王才缓缓睁开眼睛。比起昨夜的精神,他明显虚弱了许多,呼吸沉缓,有气无力,便是如此,看到她的第一眼便露出笑容:“怎么了?可是怕了?别怕,我不是说了么,白日里我会陷入昏睡,到了晚间自然就醒了。那药你也不用再管,想做什么放手去做便是,若需要什么,便去找管家松伯,他会帮你。”
昨夜温慈被信王笑话了一场,在他睁眼之前温慈还有些别扭,可这会儿见他明明虚弱无力,却还在替她着想,那些别扭没了,这会儿溢满了难言的情绪。
她不忍他辛苦,忙道:“妾身不怕,王爷您歇息吧。”
信王目光温柔:“真乖,你只记住,从昨日起你已经是信王府的女主人了,若有人看你年纪小欺负你,便拿出你王妃的威仪狠狠打回去,叫松伯给你找些会拳脚的嬷嬷侍卫,让他们帮你打。”
听他吩咐的这些当真是将她当成女儿在养了,可她是他的妻子……温慈心中有些小小的怪异,可又难免感动。
嫁进信王府之前,她做好了往后余生陷进泥沼的准备,可谁曾想信王会是这般叫人心折的人物。她敬仰他如天神,可他却落下凡间与她温柔的护持。
温慈想了想,认真道:“王爷您别担心妾身,妾身不笨,会护好自己,也会护好您,护好王府。”想了想,到底补充了一句:“还有世子。”
便是信王此时已是累极,也忍不住笑得愈发畅快,越接触越发觉自己的小妻子越有意思,初见时觉着单纯,之后却发现还是个手段谋略都不缺的,处事不骄不躁,很有些成熟稳重。可这会儿听她的话,又觉出些傻气。
然这份傻气,却叫他有些不舍睡过去了。
他摇了摇头:“护好你自己便是,不管是我还是王府,亦或是南越,都有人保护。”
温慈也不争辩,乖乖点头应下:“妾身知道了,王爷,您别说话了,闭上眼睛睡觉吧。”
信王笑了笑,果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见他片刻就昏睡过去温慈有些担心,又静静看了他好一会儿见没什么异常才下床喊人进来伺候。
蔡嬷嬷给她梳妆时先说了嫁妆的事,“奴婢昨儿领着她们几个俱都收拾妥当了,几个贵重的盒子都拿来了正房,具体如何安置,听您吩咐。”
温慈嗯了一声,又问:“今早可见着马嬷嬷了?”
“自昨夜到现在,还不曾见过一面。”
温慈笑,她就料到马嬷嬷不会轻易将手中权势交出来,想必她和柳侧妃已经商议了甚么法子。不过温慈并不畏怯,若说之前她还有些缩手缩脚,可得了信王的话便再没什么担忧的了。
这时蔡嬷嬷看了眼外边儿,压低了声音道:“奴婢昨儿打听了几句,倒知道了些这府里的事体。”
“这当先要说的便是柳侧妃。她与先王妃柳氏乃是堂姐妹,都出身奉安侯府。先王妃嫁进来仅两载,便难产而亡,只为王爷留下一位自小就体弱多病的世子。两年后柳侧妃进府,隔年生下南宁郡主。这期间王爷一直未续娶王妃,王府后院便一直是柳侧妃在掌管。”
“如今这满府里,只怕十个有八个都是柳侧妃的人。”
温慈恍然:“难怪马嬷嬷说起柳侧妃时那傲然口气和正妃也不差什么了。”
“这还不止,”蔡嬷嬷又道:“咱们王爷是正宫皇后所出,可先皇后诞下王爷没两年就病逝了,之后王爷便被陛下交给了贤妃娘娘抚养,可惜的是贤妃娘娘在王爷十六岁那年也没了。但这位贤妃正是出身奉安侯府,乃是先王妃和柳侧妃的亲姑姑。”
温慈点头:“想必这就是柳侧妃敢立下‘凡进府女子都要喝她赐下的补药’的规矩的倚仗吧。”若不是因此,她一个侧妃哪敢如此嚣张,便是连王妃也不放在眼里。
马嬷嬷应是投奔了柳侧妃的,这两个搅合在一起的确有些难办。不过她也不惧便是了。
“还有呢?”
蔡嬷嬷接过宝蜻递来的六支红宝牡丹花头金簪一一插·进温慈头上的金丝髻两边儿里,稍退后一步看了一眼,见中间儿的金缠丝白玉观音分心不仅没被夺去光华,反被牡丹的华贵衬托得愈发高贵淡然,满意颔首,又继续说道:“这第二要说的,便是世子了。”
“世子今年十二,自小就体虚多病,据说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但世子十分早熟聪慧,四岁上就搬出后院去了前院独住,因身体不好请了名师在府里上学。据说王爷昏迷这大半年,外院的事大部分都是世子在主理。”
“而且您说怪不怪,按理说柳侧妃是世子的亲姨母,可世子自小的生活起居柳侧妃都没能插手,都是王爷一手安排,大管家松伯在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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