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慈儿真乖。”说罢又拿了脂粉来给她脸上厚厚打了一层,虽看着还是比右脸肿一些,可到底手指印不见了,瞧着不那么打眼。

李氏满意颔首,柔声细语地叮嘱:“记得,出了这门儿可不许乱说话。还有,你夺了你姐姐的亲事,自然要还她一桩更好的。听说太子妃病重,等你身体养好了,记得带着你姐姐多去看望看望太子妃。”

她说一句温慈便点下一头,如提线木偶一般。李氏见此隐隐后悔,怎么早没想到将温慈彻底驯服为她所用,不过现在也不晚就是了,毕竟是信王妃,说出去也是极有脸面的事,再者通过她还能带来不少好处。

李氏突然就不恨她抢了温慧的婚事了。

宝湘两人得知温慈摔了都吓了一跳,待到看到她靠在李嬷嬷身上几近昏迷时更是脸都白了。两人忙上前搀扶,宝蜻正要去扶温慈僵直的右手,却被李嬷嬷挡住了:“王妃这手摔了,可不好碰,去左边扶着,你们赶紧带王妃回去请大夫。”

宝湘觉得不对:“为何不现在请?”人都这样了还要送回王府,若耽搁了诊治出了问题怎么办。

可李氏哪里会让温甄和知道温慈被她虐待的事,冷下脸道:“叫你回去就赶紧回去,咱们府上的大夫哪有宫里的太医医术高超。”

宝湘很想说拿王妃的帖子就能将太医请到温家来,可她并不傻,瞧着李氏两人的神情便知事情不简单,也不敢耽搁,忙和宝蜻两个几乎驾着温慈往外走,一路上都没看见什么人,宝湘愈发感觉不对,此时也一心要将温慈带回王府去。

一上马车温慈就软倒在了宝湘身上,想起世子,宝湘忙对宝蜻道:“姐姐,我照看着王妃,您赶紧去请世子吧。”

宝蜻今日很是沉默,听见宝湘的话也不迟疑,忙下马车去喊人。

这时温慈的眼皮抖了抖,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一双眸子里布满血丝,却无半分面对李氏时的恐惧怯懦,只有一眼望不到底的幽冷,配上她惨白的脸色,看着极为骇人。

宝湘被她的模样骇到,见她全身都在发抖,几乎哭了出来:“王妃您到底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若您实在难受,咱们和老爷说了吧。”若温甄和出面李氏哪敢阻止,立时就能请来太医。

温慈疼得半身都麻木了,偏脑袋似是被劈裂了一般撕扯的痛,她颤声交代:“马上回王府找蔡嬷嬷,别走漏消息。”顿了顿又道:“回去后安置在厢房,别打扰王爷。”说罢又倒在她怀里闭上了眼睛。根本不提温甄和。

只因她了解父亲的为人,宽和有余,狠辣不足。若他知道了肯定要闹一场,然李氏有李尚书做靠,不过就是骂两句罚禁足罢了,甚至不可能休了她,如此,有什么意义?

可她受此凌迟之仇,□□之恨,哪能如此简单便了了。

既然无人能还她公道,那便靠自己就是了。

宝湘见她沉默不言,也不知是不是昏迷了,不敢再劝说,也顾不上等世子,忙吩咐车夫驾车走。

可眼看随着马车行驶温慈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脸色几近扭曲,却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她惊惶到了极点,再也忍不住落下来泪来,却又不敢哭出了声,忙擦了眼泪,吩咐随行的侍卫赶紧回去报信。

蔡嬷嬷宝蝉听到消息都有些吃惊,三朝回门怎么说也要一起吃顿饭方回,可如今不过正午。又听说人不小了摔了,也吓得不轻,忙跑出院子迎了一段。

等见到她靠在宝湘怀里毫无反应时又骇得不轻,宝湘忙将温慈的叮嘱悄声与蔡嬷嬷说了,又说王妃摔了右身不能碰,蔡嬷嬷深深皱眉,一面叫人去请太医,一面叫宝蝉宝湘几个心腹亲自将她扶进厢房。

脱下她的衣裳却并未看到什么明显的伤口,还是擅于针线的宝蝉眼睛毒,瞧着她身上有好些细密到几乎看不见的小灰点,迟疑地看向蔡嬷嬷:“这是甚么?”

蔡嬷嬷忙凑近了看,随着她的呼吸浮动,这才发现好些细如发丝的银针刺在温慈的肉里,长的不过一二寸,短的几乎全没进肉里,密密麻麻一片,少也有几十根,只一眼就叫人头皮发麻。

她双腿一软跌坐到了地上,眼里含了泪:“这是毫毛细针啊!老天爷啊,作孽啊!那些人怎能做出如此阴毒之事啊!”

宝湘宝蝉听罢也都呆住了。

信王酉正左右醒来,醒来时唇边含着笑意,可睁开眼睛并未看到温慈,不由有些诧异,想着也许在忙,便也不叫人,只静静等着,可等了快半个时辰也不见她的身影,便是外面也安静地过分,不由皱了皱眉,喊道:“望都。”

望都翻身而下,信王问:“王妃呢?”

嘴巴张了张,望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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