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是怕你病刚好就贪食,这样会加重胃的负担。”
“那……”
“心奚。”
话音话还没说出口,吴世辰走了进来。
今天……真是好神奇的一天。
每个人都像卡着点儿似的,总能恰到好处的把她想说的话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思绪间,吴世辰已经走到了叶心奚的病床旁,他俯身,拍了拍她的头。
“臭丫头,还疼吗?”
“不疼了。”叶心奚乖乖的回答,“没有告诉爸妈吧?”
“怎么敢告诉他们啊……”吴世辰刮了下叶心奚的鼻子,“你呀!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哪有嘛。”叶心奚吐了吐舌头,“这不就一次吗?”
“一次?”吴世辰故作严肃,“你还想有几次?”
说完,他转头盯着郁子深,“跟我出来一下。”
“世辰哥哥……”叶心奚感觉有些不妙。
“没事。”吴世辰背着摆摆手,“你安心躺着。”
病房外的楼梯间。
郁子深默默地站在那里。
倏的,吴世辰一拳狠狠地打了上去。
一个趔趄,后退几步。
郁子深早已料到,但压根就没有想要过还手。
这是他的错,他知道。
“我之前是怎么和你说的?”吴世辰很是生气,“你让我怎么放心的下把心奚交给你?”
“对不起。”郁子深低垂着头。
“你小子,怎么总是树敌这么多?”
“……”
其实,吴世辰也很纳闷。
虽说他也是知道郁子深的为人的,可这么些年,他始终都看不明白他的处事。
人们常说为人处世。
可何为为人?何为处事?
生而为人即为人?生在现世即处事?
毋庸置疑,郁子深的确是一个行的正,坐的直,从没有一丝一毫功利心和世俗心的人。
可就因为他太过于正,太过于直,才惹的人们对他是避而远之,处处诋毁。
也许,人们并不喜欢不和自己一样同流合污的人,因为他的正直才恰恰反映出了别人的猥琐。
而可悲的是,就是因为正直的只有他,才导致了错的人反而是他,因为,他没有群体。
很多时候,是非对错并不是真的是非对错,而是大家都会去支持更加有利的一方。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可,有时候又并非常情。
而郁子深,就是个不知道趋利避害的人,每每都会把自己推向危险的边缘。
可现实怎么容得了他的正直,事实又怎么可能都是非黑即白。
这么些年,他以为郁子深这个榆木疙瘩多少会有一点点长进,可结果,和从前一样,他依然纯粹的让人抓狂。
吴世辰把领带松了松,双手叉腰瞪着郁子深。
“你。”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他才能明白。
“你能不能随流一点儿?”
“世辰,我……”
“好了好了,我说也是白说,你这人真是,没办法。”
郁子深垂眸,沉默。
他也知道吴世辰指的是什么,他也试着尝试过,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如果要变成世人所说的圆滑,必然有时候要昧着良心。
可良心,是能昧就昧的吗?
别人他管不着,可他做不来。
所谓的和大家一样,就是要失掉本真,好的坏的都和别人一样,对的错的也要和别人一样。
长此以往,什么是非,什么对错,连自己都会变得模糊。
他不想这样,也不能这样。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能因为别人说对他就是对,别人说错他就是错。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要对得起这只有一次的殊荣。
很多时候,他也是会难过,会伤心,会不理解。
也会想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对的事大家却反而说是错的,不明白为什么帮助了别人,反而会被别人诟病。
可即使是这样,也无法变得和别人一样冷血,一样无情。
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想做一个行尸走肉。
可这样的他,能保护得了他最爱的人吗?
看着面前像犯错的孩子一般自责的郁子深,吴世辰整了整衣服,走到他的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罢了,世间万事皆有因果,不必太过苛责。
何况,郁子深这样一个如今世上少有的率真之人,本应该被大家珍惜不是吗?
也许,是自己在这个大染缸里太长时间了吧!
吴世辰微微叹了口气。
为郁子深,也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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