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贝心渝本是一枝纯白的玫瑰,那他就是烂沟里的一摊肮脏的血迹,而今那朵玫瑰的纯白已是不见,早已沾满了血迹,再也不复曾经。

因为,她终是变成了他。

“渝姐姐,我们早就是同一类人了,不是吗?”沈安城那冰凉的手掌覆着贝心渝的脸庞,两者相触的瞬间竟然滋生出一丝温热,“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会生很多很多的宝宝,我们……”

“够了!”

贝心渝真的受够了,她使出了很大的力气才推开他,“沈安城,你的这幅嘴脸、以及你那些污秽难堪的言语,都让我感到了恶心。”

他的一字一句,她真的觉得很恶心,眼底下对他的那些深深的厌恶,完全掩藏不住。

他不惜一切也要毁了她,只为了让她变成和他一样的疯子,但这根本就不是爱,也算不上是爱,因为他太自私了,他的那些所谓的爱也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的欲望,且是病态到了极致的欲望。

所以,比起爱她,其实他更爱的一直都是他自己。

贝心渝真的觉得累了,也不想再纠缠下去,她的神情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生气:“你真的爱我吗?你真的觉得那就是爱吗?沈安城,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要不我们一起下地狱,你看行吗?”

“贝小姐……”纪安壈于心不忍,刚想说点什么,沈安城却先她一步开了口,“渝姐姐,那你现在还想杀了我吗?”

“想,这个念头,这三年来从未断过,不是你死、我死、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贝心渝一字一句说得坚定,这是早已刻进了骨子里的答案。

空气中,安静了下来,静得似乎可以听到雪花飘飘的声音。

那淡色的唇如被雨水滋润过的樱花,绽放出一抹莹亮而细腻的光泽,良久,他唇角一扬,笑了:“好,我愿意成全你。”

他脱下风衣,再脱下防弹衣,最后把那把枪交到贝心渝的手上,像是把自己的命交给她一样,“你知道怎么开枪吗?”

没等她回话,沈安城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自顾自地说,“手要拿在这里,对,先拉开……”

他的嗓音很轻也很哑,却意外的有几分道不出来的温柔和溺意,像沉浮在海里,格外的倦懒,伴着他的声音,那子弹上膛时“啪”的一声,特别的响亮。

这是一把真枪,一把实打实的真枪,而不是玩具枪。

只要扣动了扳机,那子弹射出去是会死人的!

贝心渝不能理解沈安城的所作所为,她愣住了,只觉得手里握着的这把枪格外的沉重,重得她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沈安城,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她并不认为,他会真的愿意死在她的手上。

毕竟,那样性情不定的一个疯子……

可纪安壈却隐隐觉得有一丝的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有些许的奇怪。

她盯着他打量了好一会,终于猛地察觉到了那一丝的不对劲,往日里的沈安城向来是狂野不羁,又玩世不恭,而今天的沈安城,竟然给她一种毅然决然的感觉,视死如归、无望的态度。

好奇怪。

她暗自心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与沈以城有关?

顿然,她的眸色一亮,一股憧憬的喜悦从心底生起,又期待又向往,却更想哭。

那相思之病,最为折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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