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现在安守义心里可能直接向把陆家砸了。

“现在天已经黑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好好说行吗,什么东西都讲究证据,你想想只有你好好的,才能做小年的依靠,那些人才那有所顾忌。”

一下的冲动,被李静说的话又点醒了,整个人显得沉默低沉,本就是棱角分明的脸廓,现在也有些骇人。

李静默默的给陆延年做了一碗面,吃完,把人又领到了房间,看着人闭上了眼睛,才关上了门。

黑夜里,那个已经闭上眼睛睡觉的陆延年,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门发着呆。

李静回到屋里,安守义还在屋里打电话,可能怕吵到睡觉的陆延年,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还是能听出一种咆哮的威胁感。

“陆文德,当初是谁跟我说孩子已经送去国外修养了?”

电话另一头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安守义整个人的气压又变得低了很多,然后用手捏了捏眉心,这是他遇到棘手或者生气的事情时常做的动作,这就说明他已经开始头疼了。

“呵,我希望你明天见到我还是可以坚持你满嘴的胡话,还是有如此的坚定。”

挂了电话,平常那个永远自信运筹帷幄的男人低着头坐在床边,不复对着电话时狠厉的模样,看着柜子那里的一张全家福,整个人陷入沉默。

这是当初她嫁进来,小姑子还在上高中时照的,满脸青涩的小女孩,抱着他俩笑的开心。

“小静,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当初安晴想要嫁给陆文杰的时候,我就不应该同意,自古门当户对说的并没有错,是不是我做了坏人,这门亲事成不了,现在还会一切都好好的。”

李静上前抱着自己丈夫,让这个在外面一直都强大自信的男人,也暂时的展现自己的软弱。

“你没有错啊,你看安晴当时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就连最后两个人还一起走,这一辈子除了有一点点瑕疵以外,什么都圆满了,公婆喜欢,孩子也很省心,每天过得充实快乐,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虽是话这么说,脖子间的湿润感,还是让她慢慢感受着这个怀里男人的伤心与无奈,她用手拍了拍这个在外面顶天立地,永远刚强不认输的男人,哭吧哭吧,等明天起来,一切又会好起来的。

安守义有早起的习惯,他起来的时候就看到陆延年已经醒了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他是知道自己这个外甥,不喜欢与人沟通,平常就喜欢自己一个人专注的画画,这就是老天爷在赏饭吃吧,从小也有这个天赋。

他走进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以前的陆延年就喜欢各种颜色绚丽的篇幅,这次却用黑笔画了黑白色的素描。

并且画的惟妙惟肖,把人长得神态都画出来了,家里也有他画画的材料,所以这是要告诉他什么吗?

陆延年听到人走进了,也没有抬头,还是继续着自己手头的工作。

安守义也暂停了他早间的锻炼,默默地陪在他身旁。

“舅舅,他们是坏人!”

画完之后,陆延年就像一个告状的小孩一样,把这两幅画交给了安守义。

他相信只要把这两人捉住,就能找到幕后黑手,到底只是一个意外还是别有预谋的绑架。

不得不说,安守义心里很激动,自己的外甥在外面受了很多苦,但好在健健康康的摸索着回到了家,这是自己的妹妹和妹夫一直在天保佑吗?

丢了这一次因祸得福,以前只知道自己独处不理人的孩子,现在都可以跟自己慢慢交流了,若以后慢慢好起来,他就算是以后也死了,也对得起自己的妹妹了。

“小年,你不要急,慢慢想,慢慢告诉舅舅,这几天你到底去哪了,他们怎么对你了?”

安守义握着陆延年的手,明明陆延年已经是个小大人的年纪,可他对待陆延年还是有着非一般的耐心。

空气又静了很久,坐在沙发上满是孩子气的人,像是想了很久,就在安守义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

便听见陆延年断断续续的说起来,像是很久不曾说话,逻辑顺序也有些乱,可并不影响理解与沟通。

“他们把我绑起来带到了车上,又把我扔到了河里,醒来全是树,我走了好久,坐了好远的车,有姐姐给我饼子,有哥哥给了我钱……”

听着客厅里不断响起的声音,安守义一个大男人却有些红了眼眶,对于自己妹妹常年来希望成真的高兴,也有对陆延年所遭遇这一切的心疼与自责。

所以说,他以为只会想着钱,但总体还是憨厚老实的人,自己看走了眼。

竟然瞒住了陆延年消失被绑架的消息,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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