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赶制了三天之后,第一批药终于做了出来,经由谢常英之手作为加急军需物资送到了西南边境,因为事情干系重大,眼前这事还没有传开,只是相关几人知晓而已,是以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沈若笙近来整日与药物为伴,身上总是弥漫着浓浓的药味,总算把这事暂且了结了,就在房里好生泡了个澡,几日积攒的药味和疲惫随着氤氲水汽尽消。

洗完出来天已经不早,湿发的发尾还滴着水珠,谢廷安见状就拿了净巾仔细地为她擦拭。

“也不知道把头发擦干了,当心睡醒了头疼。”

“没事儿,不会的,我身强力壮,才没那么容易头疼脑热。”

沈若笙显得无所谓,谢廷安并没有因此停手,这种事情他不会由着她,他也不能去赌那个万一。

他见头发已经擦得半干了,方才松了开,她朝他笑了笑,带着些孩子气的欣喜。

沈若笙瞧着他,忽然想起一事,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明儿就是重午节了,相公打算什么时候出门?”

“尽早吧,从这内城到玉龙山也要些时间的。”

“那你朝食是不在府里用了吗?”

“我们随身带些,或者你在路上看到有想吃的买了便是。”

“嗯。”沈若笙点点头,忽然又睁圆了眼睛用手指着自己,“我也能去吗?”

“自然。”谢廷安道,“这些日子在府里也憋坏了吧?”

沈若笙点头,很快又摇头,嘿嘿笑着说:“跟相公在一起也很好,不过能出去玩儿也好呢。”

谢廷安笑,她在哪儿都能自得其乐,倒也很好。

沈若笙一开始以为只是他和吴东临一道出游,万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儿,她来京城也有大半年了,可却是一直被约束着,除了沈府、国公府还有皇宫,到现在其他地方一处都没去过,说不闷那是不可能的。

难得趁着节庆出游,京城不少名门世家都是卯足了劲儿的,这出去一趟除了是自家游玩,还要摆了足够的排场,穿什么样的衣裳,带什么吃食,玩了什么项目,都是相□□议攀比之处。

沈若笙曾经也是服侍过权贵的,对于这些自然也十分清楚。但她自己并不喜欢摆这些排场,谢廷安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是以没有特地跟下面交待什么,只照常带了几样小食和应急的雨具便出发了。

吴东临早间也到国公府与他们汇合了,比起谢廷安,他更是潇洒随意,只与近侍各乘一骑,其他身外之物皆是未带。

谢廷安见状调侃:“你倒是会当甩手掌柜。”

吴东临道:“反正要用的你都带得全,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他正说着,又是一阵马蹄声靠近,是谢廷昭和谢廷宥还有一众随侍。他们两个三岁的时候就开始学骑马了,如今六岁已经能稳稳当当地驭马,难得有机会出去,他们当然是更想威风凛凛地在马上乘风赏景,而不是窝在马车里。

“能出发了吗?”谢廷宥迫不及待地问。

沈若笙道:“等一等,承玉还没有来呢。”

“我来啦!”谢承玉大喊着,打马近了前。

她骑着枣红马,如藻长发束了玉冠,身上穿着藏青马服,脚底蹬着一双皂靴,若不是开口时声音清越,乍一看便是个俊俏的少年郎。

众人被她这女扮男装的模样看得一呆,谢承玉却是大大方方地一笑:“出去玩还是这样方便些,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们当一天跟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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