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的阴影里,状似密谋惊天大事的两人听见身后传来的女声同时一惊,元莽边回头边把手摆得跟上了马达一样,“同学,别误会别误会,我们不是变态。”

“你们在干什么?”

说话的女生穿着古时的衣裳、梳着旧时的发髻,目似秋水,眉如远黛,明明柔若弱柳扶风,却偏偏生出一股书生气,不是闺阁中的文气,是正正经经能执笔颂经的书生气。

元莽摆着摆着手突然就不动了,就像马达没了电,“好漂亮的姑娘!”

“谢谢,”女生打量了两人许久,最终将目光定格在穆华夏身上,“你是穆华夏?”

穆华夏实在没想到自己有这个被漂亮姑娘认识的荣幸,他友善地笑了笑,“姑娘是?”

“我是西湖,”西湖说话时嘴边会荡起两个小小的梨涡,就像西湖水泛起的涟漪,“就叫西湖。”

考古系实在阳盛阴衰,导致他们开学许久,竟都没发现班上还有个女生。

“元莽。”元莽伸出手去自我介绍,西湖没有伸手,只是微微福了福身子,算是见了礼。

“你们在做什么?”西湖又问了一遍。

穆华夏将玉石从口袋里摸出来,放在了掌心,答案不言自明。

西湖的眼睛亮了亮,但只是亮了亮,她抬眼看向了元莽,先来后到,她懂这个规矩。

“layfirs。”元莽丝毫没有埋怨穆华夏为什么方才不痛快地拿出来,反而颇为绅士地伸手,示意愿意让给西湖。

由于某些历史原因,西湖是对元莽抱有一定程度偏见的,但此刻其绅士之举无疑为他博得了不少好感,西湖认真地道了谢,纤纤玉手伸向了穆华夏手中的玉石。

下一秒,天旋地转。

入耳是小孩的哭声,尖细、聒噪,穆华夏皱皱眉。

“祖师度我出红尘,铁树开花始见春。化化轮回重化化,生生转变再生生。欲知有色还无色,须识无形却有形。色即是空空即色,空空色色要分明。”

是一个男孩的声音,那声音念得极快,一遍一遍地重复,穆华夏花了好久才勉强辨认出他究竟在念叨些什么。

这是白娘子永镇雷峰塔里的警世诗,明明是佛家偈语,生让这孩子念出几分咒语的感觉,穆华夏叹了口气,睁开眼。

入目是一个小女孩蹲在地上哭,那个念着“咒语”的男孩围着她转,边转边念,穆华夏自我代入了一下,觉得那小姑娘现在一定有种魔音入耳的感觉。

“别闹了。”穆华夏上前摁住小男孩的肩膀,他知道这是村头张大娘家孙子张诚,人极聪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有算命的说这是能考上进士的命,张大娘一家都把这孙子当宝贝一样供着。

张诚回头看是穆华夏,做了个鬼脸跑走了。

穆华夏摇摇头,聪明是真的,调皮也是真的,聪明的人调皮起来都与一般人不一样,他记忆里还没谁能把这个小姑娘惹哭得这么厉害。

“小兮,”穆华夏蹲下去,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小女孩名眷兮,村中人都叫她“小兮”,“哭花脸可就不好看咯。”

小姑娘总是爱美的,这个办法穆华夏自认百试百灵,但事总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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