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没头没尾,但裴疏听懂了,危险地眯起眸子:“是我。”同时大步走进房间,关上门窗,仔细分辨电话那头除了人声以外的声音。

闻言那人吃吃地笑了起来,笑声通过电磁的传播有些失真,因此显得格外阴森诡谲,他咬着牙,粗哑的喘息显示他此刻一点也不轻松:“我就知道,那天遇见你之后,就一直有不好的预感,枉我演得那么真。”

裴疏冷嗤:“天网恢恢。”

“哈。”那人阴恻恻地笑:“你猜我在想什么?”

裴疏没接话。

“你家里的那个,不是你弟弟吧?朋友?情人?还是什么?”他嗓音陡然变得阴邪:“真是漂亮呢,以前的那些货色没一个比得上。”

“你弄过男人吗?”那人像疯了般,自顾自地桀桀笑着说:“他那么白,漂亮得跟画一样,哈哈哈…他的腿没力气吧,真是个小可怜,制住他不用费多大力……啊哈~~那滋味儿一定难以忘怀……”

听着他令人作呕的喘息声,裴疏心里陡然升起一阵强烈的厌恶,太阳穴突突跳起来,对方显然是穷途末路了,故意激怒他,遂压着怒意很平静地道:“你配吗?你就是条阴沟里的蛆虫,从里到外都烂透了,披着人皮也走不到太阳下,只能匍匐在臭水沟里苟延残喘。你连颗子.弹都不配,你会死得非常难看,没有人给你收尸,因为你就是见得不人……”

像他这样专挑弱势群体下手的变态,心理多半极度自卑且扭曲,裴疏句句戳在他痛处,惹得他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骂了起来。

电话断了,裴疏平复着心绪,手机屏幕里倒映着自己阴鸷的脸,不知为何,那句话一直缭绕在他耳边。

“他真漂亮啊,那么白…撕烂他……”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郁唐的身体,纤瘦无暇,白得像一尊完美的玉器,器官颜色都是异于常人的粉……

“撕烂他。”

这句话像一个难缠的魔咒,带着浓烈的情.欲和蛊惑,裴疏猛地站起身,心跳加速,喉咙无意识吞咽着,拿手机的手几乎有些抖,点开相册,翻到那日偷拍的照片。

郁唐坐在阳光下,像是在发光,周遭的一切都成了背景板,特别好看。

还有那过分柔软的唇瓣……

他毫不犹豫地点了删除,又把最近删除那一栏清空,这才松了口气。

他一手抚额,暗骂几句,然后一头倒在床上,忽的又想起什么,翻开手机通讯录,给“猎犬”发了条消息。

“兄弟,帮我个忙。”

*

一周后。

“疏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怎么仅凭一段电话录音,推断出王茂的藏身方位的?你是神仙吗?”丁洋在电话里那头问。

裴疏想了想,答:“一切有迹可循的声音,以及犯罪人的心理。”

洋子的音调一下拔高,不可置信:“不是,你唬我呢兄弟,你咋牛逼成这样啊!”

“行了别吹了。”裴疏无奈抚额,说:“没那么玄,他被你们逼得狗急跳墙了,没我你们早晚也能抓到他,何况我还找了外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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