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到目的还捞到一笔大生意的三家满意而归。阴德却被卫兹留了下来。

“卫叔父,这是何物,闻着像胡麻油,却又比胡麻油更香醇一些。”

阴德提着一个小陶罐上下打量,即使用蜡泥密封着,依旧有沁人心脾的浓郁香味逸出。

没了外人,阴德和卫兹的称呼也亲近了许多。阴修虽比卫兹大了近十岁,但两人平辈论交,阴德作为阴修侄子,叔父之称理所当然。

“正是胡麻之油膏。”

卫兹有些肉疼的说道。胡麻油此时也就皇宫有一点,质量还不一定比得上自家。自家这可是什么水洗法出来的胡麻油。掌握着胡麻油的炼制之法,说不得又是家族的一个长远进项,偏偏卫臻要把此法拿出来,换什么虚无缥缈的所谓皇家秘术,不由得卫兹不肉疼。若不是粪肥的事例在前,卫兹说什么也不答应。

起先卫臻折腾都厕之事,卫兹并不以为然。只是几万钱的小钱,卫兹还不至于拂了自家宝贝儿子的心意,也就由着卫臻了。谁知粪肥一出,自家粮食以后每年要多收三千余石不说,光出售粪肥一项,怕每年都要进项数百万钱。卫兹可仔细算计过,襄邑县有田三万余顷,黄巾之乱后,荒废了一多半,仍有一万四千余顷,其中一般的田地怕都无粪肥所用,要从卫家购买粪肥,这就是四百万余钱,四百多缗的钱财,哪怕除去其中人力物力,怕也有三百缗以上的收益,几乎和卫家田地一季产出持平。得出这个结论的卫兹当时压根不敢相信这个数字,反复计算了十余遍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才豪气的拿出几十万钱来购买牛、豚之物,大力准备粪肥,发誓垄断襄邑粪肥的销售。

有了这个例子在前,卫臻说拿出胡麻油炼制之法能换取更大的利益,卫兹虽有些不明所以,却也相信自己的儿子不至于坑了卫家。

“此乃宫中之物?”

阴德是见过胡麻油的,阴修作为少府,掌管着山海地泽收入和皇室手工业制造,同时还掌着宫中御衣、宝货、珍膳等。胡麻油自是见过的,还被当今天子赏赐过一罐胡麻油,阴德在伯父家里有幸吃过一回,那种独有的醇香,让阴德很是念念不忘。

“非也,此乃犬子得后稷之法,炼制而出,其法所出胡麻油膏香醇之处更过宫中!”

卫兹闭着眼睛胡吹,他没见识过宫中的胡麻油,但卫臻说自家的胡麻油比宫中的更香,那就肯定是更香。

“香味透瓶而出,确是要比宫中更加香醇。”

阴德是识货的,他只是不知道卫兹拿出这个胡麻油是什么意思。但他却一点也不着急,和卫兹打着哈哈。卫兹身为长辈,又拿出此等宝贝,不用说,肯定是有求于己。呃,应该是有求与自己的伯父阴修阴少府。自己这个小小县令的分量还是轻了些。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阴德不是初入官场的愣头青,卫兹和自家有交情,可这交情还没到要自己主动开口的份上。万一是自己应承不了的,主动开口,反倒不美。

卫兹寒暄了一会,最终提出了条件。

“卫家愿拿出胡麻油炼制之法。”

卫兹第一句话就让阴德双眼大亮。

“求织染署丞、掌冶署、诸冶监丞下吏各一。”

“啊!”

阴德惊讶出声,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也难怪阴德吃惊,实在是卫兹所求,实在是太过让他意外。若是太难太高的要求,他还没什么,毕竟卫家拿出了皇宫独有的胡麻油炼制之法,代价不可谓不高。要求高点也符合常理。让他吃惊的是,卫兹提出的条件相比付出的代价,委实低到了极点。

卫兹可是拒绝过三公之位的,可现在他求的是什么官职,织染署、掌冶署、诸冶监都是少府下置,设令一人,丞二人,令不过八品,丞九品,丞下吏更是连品级都没有,只是不入流的小吏,连一般豪强之家的子弟都不屑为,卫兹求取这等职位又怎能不让阴德意外。

“叔父是为何人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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