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楚梵天便让侍女带着他,去城主令的厢房。

但城主令赏花去了,现在还未回,他便坐在一旁看起了书。

半个时辰后,城主令赶了回来,含笑问道:“抱歉,芍药花美惹人醉,我因此来迟了。不知公子有何事寻我?”

“也并无大事,这个给你,”他拿出一块翡翠印信递给了城主令。“你父女二人于我有救命之恩,将来若有需要,可持此块印信为证,只要并非伤天害理,强人所难之事,情理之中我都会尽力助你。”

“那便多谢公子了。”城主令拜谢。

楚梵天回了房,盘腿坐在塌上,闭目调息。

夜色渐浓,子时很快便到了。

“公子,咱们出发吧,马匹已经备好了。”楚声轻声说道。

楚梵天睁开眼,眸子幽深,缓缓道:“走吧,让我们去骊山,会一会医仙江不离。”

两人随即出门,上马扬鞭,一头扎进了夜色里。

而宁安安这边报完仇以后,则是神清气爽,走路都带着风似的,日子十分惬意。

她没想到竟会在淮安遇到慕予,机会来得太快,让她都有些许恍惚。

但是那一幕幕的虚伪与谎言历历在目,让她不得不头脑发热,让陈琬儿和柳月荷帮她一起做了个局,瓮中捉鳖,将他狠狠羞辱一番!

琬儿装成了侍女,衣服上洒水,给他下了效果极其霸道的迷药。

然后她一边装扮成了黑衣人,闯入雪姨娘的房间,让月荷将她搬去假山那边,然后去琬儿那边狠狠揍了慕予一顿,绑了起来,还给他脸上全抹了红胭脂。

她们还将雪姨娘的衣衫和头发都扯得零乱,惹人误会。

最后月荷引来了众人围观,一切都十分顺利,顺利得出乎意料。

连人证都准备好了,她回去的时候正好混在人群中,看到了看热闹的裴朱玉,便和他攀谈了起来,然后便被城主令赶走了。

“安安,你到底和他有什么仇呀?你今天简直让我大开眼界了!你太牛了!”柳月荷坐在宁安安旁边,看着她画画,睁大了杏眸问道。

她都憋了好久了,实在是太好奇了。

“你先等我应付完我哥,再给你细讲此事。”宁安安收起笔墨,走出房门。

桌案上俨然一副墨水丹青,画的是一个雨中的男子背影,头上扎着蓝色发带,影影绰绰。

不知怎的,昨晚又梦到了他。

梦里的人还是他,天却下着雨。

他蓝色的发带被雨水濡湿了,紧紧贴着发丝,他手上一柄长枪,只留下一个银色盔甲的背影,他往前走着,迈着坚定的步伐,而前面一片幽黑,伸手不见五指。

不知为何,她胸口好疼,眼泪不值钱似的,拼命往下掉。

她想叫住他,让他转过头,看看他究竟长什么模样;她想问问他,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梦里?她却不知道他的名字,也叫不出来。

她好难过啊,她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他会让她产生这种情绪?

他走了,越走越远,连背影都瞧不见了。

她只能哭,一直流泪,直到眼睛都哭得疼了,肿了。

然后她醒来了。

枕上大片大片的水渍,她摸了摸脸,一片湿润。

是梦吗?梦醒了吗?他仿佛就在眼前似的,那个悲伤的背影。

梦里的人是她,或不是她?她是切切实实地感知到了那种痛苦的情绪,挣扎不开,也逃离不开。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宁安安喃喃道,捏紧了手下的锦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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