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衣衫在灯火下闪动着皎皎光泽,俊美立体的脸部轮廓有些恍惚,而且神情却是很是认真。

他蘸着药膏,刷上一层,又一层。

“我真的,必须要走。”

朝言此时抬起头来,倒是定定的看着苏婳。

而且苏婳栀的表情丝毫没有玩笑的意味,反而很认真的看着他,目光那般干净。

“一句谢谢什么也代表不了,而且你对我出手相助,甚至不惜对抗权益,置家族的利益于不顾,而且你所承受的风险,所肩负的压力,所付出的代价,我都明白。”

朝言此时也不说话,安静放下药刷,他将药膏的盖子缓缓盖上。

“现在我没有别的办法报答你,而且我也报答不起,只能说一声谢谢,你明白吗?”

朝言面色不变,直挺身子而起,转身就想要离开。

而苏婳栀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声说道:“让我走吧,而且我怀疑此事不会这样简单的结束,这一次的事件绝非容姬一手可以设计出,这背后定有高手操控,那些人有意借着离朝和容府老宅的矛盾加以挑拨,而且以我做借口,玉儿若知我在花朝,无论境况如何,她都很有可能中了别人的圈套,这也有可能挑拨花朝和容府老宅,甚至借着挑起战争,而且幕后者心机很深,容姬只不过是个幌子,她现在给容府老宅丢了这么大的脸,圣上若震怒战争将起,我必须马上回到容府,如今冬天将至,那里内部不稳,如今这么多的事情千头万绪,我想……”

“苏沫儿,你是不是疯了?”

朝言此时愣是回过头来,那眼睛就像充血一般。

而且他紧紧的扣着苏婳栀的下巴,狠戾的沉声说道:“现在看看你的样子,如今落得被那么多人围攻,差点险些死在那里,全身是伤,恶病缠身,如今外面全是抓你的人,除了小夜玄和容玉那派人,整个花朝那些对苏府别有用心的官员,还有容府右翼老宅在花朝的探子,而且还有容姬带来的人马,甚至还有容府老宅前来贺寿的诸侯,甚至还有一些赏金捕手,就为了那你的尸体去容府老宅领赏!而且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出去,你就那么相信储君一派能不顾举国的反对之声保住你?而且你知不知道一旦你被摆在明面上,就算圣上也不能不顾虑和容府老宅的关系?而且一旦你落在别人的手上你断然没有存活的可能?你是真不懂还是在假装不懂?”

“没有!”苏婳栀毫不犹豫叫道:“而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婳栀此时胸脯起伏,而且眼神却带着说不出的坚韧:“何况我向来是这样,就算全天下皆与我为敌,从开始来到这里走进皇殿的时候我就预料过会有这么一天,但那又如何?要是真想杀我的人那么多,我就害怕的躲起来吗?要是我躲起来,只会让自己越发软弱,那些人就可以更加大肆的把我当作刀俎鱼肉,现在我走出去,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自己拥有自保的能力!”

“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去他妈的事情,苏沫儿,你给我好好活着!”朝言愣是低吼一声。

而且声音里无法掩饰巨大的愤怒和压抑。

朝言的眼睛此时漆黑一片,静静的看着苏婳栀,而且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声吼道:“什么事情?重要吗?重要吗?难道事情比命还重要吗?”

“没错,很重要。”苏婳栀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而且你不明白,这是来这里甚至是我我活下去的唯一愿望,有人需要我,而且我必须去。”

就在刹那间,就像狂风般席卷过本就混乱不堪的脑海。

朝言的怒吼声,像是压抑的野兽。

他愣是猛然上前,瞬间将苏婳栀压在身下,而且居然是带着愤恨的、炽烈的、狠心的力量将炙热的吻在苏婳栀的唇上!

这……他妈的,……老娘保存十几年的初吻!

而苏婳栀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就只感觉紧贴的朝言身上仿佛有熊熊的烈火在胸腹间燃烧。

而且他的吻那么深,这般用力。

苏婳栀甚至整个人都傻了,陌生而青涩的味道充斥在鼻息之间。

气息像是藤树的枝叶无处不钻,甚至笼罩着苏婳栀,吞没着她,包围着她。

浑身是炙热的,而且血液是炙热的,似乎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吻。

记忆中的苏沫儿与朝言有着说不清楚的情愫,那身体愣是无法拒绝,而且似乎有太多用言语无法表达的感情在心中崩溃倾泻,而且压抑的肆虐的流淌而出。

眼泪也不知为何梨花带雨般流了下来,那具灵魂早已死亡的身体,居然能感受到别样的反应。

而苏婳栀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愣是慌张的拼命去推,想去反抗,而且那唇舌交替间带着浓烈而厚重的血腥之气。

最后,朝言所掌控力道渐渐的软了下来。

十八岁少年带着的那份无奈、那份绝望、那份悲凉的离开。

朝言眼神漆黑的望着她,很是自嘲的冷笑:“苏沫儿,难道就你没感觉到吗?朝言也需要你!”

苏婳栀顿时愣住了,而且低沉的气息在房间流转。

檀木烛台上的红烛燃了半夜,而且烛泪低垂,正在行行的流下,在慢慢凝结堆积。

苏婳栀只感觉喉咙就像被郁结住,而且被堵塞着,甚至呼吸感觉不到不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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