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有什么打算?”丁墨白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这次朝廷平白无故抓人,岳父以前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苏家是她岳家,如今出事她想着是该先问问苏念衾的想法。

“把柄?苏家这十几年发展迅猛,自我接手以来……也确实发现父亲在暗地里涉及了一些灰色行业,但我父亲虽是商人,却做事一向谨慎。”苏念衾平复了心情,开始细细思索。

“那可有什么仇人?毕竟眼红苏家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丁墨白这话将苏念衾一下点透。

苏念衾默默言道:“若说仇人,那京城里就有一位现成的……按信中所说,父亲前脚被抓进了监狱,还没有经过审问,后脚就被押送进京,一刻都没有耽误,必然是提前谋划过的……如今许多没挂着苏字号却同为苏家产业的铺子商行也被查封,必定是有人从内部泄露,我本家那几个叔父一向不满意父亲让我当家……想必此事也是有人从中出过力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念衾站起身,抚平了裙摆的褶痕,缓缓道:“父亲深陷囚笼,我即日便进京。”

“那我同你一起去。”丁墨白也站起身,伸手牵住了苏念衾。

苏念衾顿了顿,挣开了丁墨白的手掌,道:“此事乃我苏家之事,与丁家无关,你留在这,我一个人去即可。”

“不行,我不放心你。再说,苏家乃是我岳家,怎么不关我的事?”丁墨白不依。

圣上的二儿子成王曾经求娶过苏家女,这也是丁墨白成婚后才知晓的事情。

据说那成王在一次晚宴上对苏念衾一见倾心,随后就着人提了聘礼千里迢迢去了江南苏家府邸,成王立府时就先后娶了正侧两位王妃,婚后又納了许多房妾室,如今求娶也只能以妾室身份迎苏家女。

苏老爷只此独女,自然不肯。

本想用小女已许了人家搪塞过去,再尽快找个良人把女儿嫁过去这事自然就过去了。当时皇帝猜疑心极重,成王就是个闲散王爷远离政事,不敢强娶苏家女,但他娶不到,自然也没有别家敢娶,原本日日围在府外要提亲的人都走了个干净。

无奈拖了两年,苏老爷不得不找上了有官家背景的丁家这个旧相识帮忙,后来就是咱们丁大少爷被丁老爷和苏老爷一同忽悠着当jian了le个ge冤a大pian头yi的事了。

如今皇帝病重时日无多,储位空悬,成王成了燕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今朝一得势就迫不及待地将苏家下了大狱,如今苏念衾说要独身进京,成王那厮色胆滔天,丁墨白哪里放心的下来。

苏念衾却一拂袖子,厉声道:“此事无需你多管,若我独去,我父还救得,若你跟去,可还需我像这次一样跑到辽东来救你?你哪次不是只会给我添乱的?”

丁墨白被她这突然一骂如当头棒喝,只觉心头被狠狠揪了一下,委屈地生疼。

“娘子竟是这样想我的?难道我在你心里,就真的……一无是处吗?”

虽然这样问出,丁墨白却也猜得苏念衾可能是因救父心切才对她言语失措,便想一如从前般软下性子说道:“娘子,你着急上火我知道,我是担心你一个人去有危险,我保证这次去了绝不给你添麻烦好吗?”

苏念衾目光冰冷了许多,神色中闪过一丝厌恶,说道:“你之前说想习武,我便教你习武,你说想当官我便陪你来这山东折腾,只要日子安稳,我都无所谓……可如今我们苏家濒临大难,我实在无心神与你再做这过家家的游戏了……”

说罢,苏念衾也没有再多看丁墨白一眼,转了身推门出去,少倾,便听到院子里准备车驾马匹的声音。

丁墨白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自知是配不上苏念衾的,在这段半真半假的婚姻里她从始至终都是自卑的那一个。

她时时混迹勾栏瓦肆,夜宿青楼,她也自省知道自己胡闹,可自受伤这几个月来她便鲜少再去,习武是为了苏念衾,想要官位亦是为了苏念衾,丁墨白不过是想让自己能更配得上自家娘子,却不曾想,在娘子眼中,她自始至终仍旧是在胡闹。

胡闹……好罢、好罢。

自己也确实不能再给别人添什么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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