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八王爷离开后 也许是怕二殿下突然发难,也许是怕苏念衾趁机逃跑,西月楼突然多了亲卫把守,怀着身孕的苏念衾也不方便施展内力 不然也可尝试一路打出去 她只能自己院子里活动 连王府花园都去不了,更别提出府。
苏念衾想出去亲自寻丁墨白的下落,她总觉得自己肯定能像上次一样把她找回来 可自己却连王府都出不去。
第二天一早苏念衾在西月楼的暖阁里喝茶 丫鬟说有人过来拜访 苏念衾以为又是府里那些争宠的女人或是来劝她改嫁的,便推了不见 想一个人清净会儿。
没过多会儿便听到脚步声走近 苏念衾不耐烦地道:“我不是说了不见吗?”
“念衾 是我。”一身男装的江若谷进了暖阁 走到苏念衾面前 “叔父说你近日心情不好 允我来看看你。”
奈何苏念衾身陷囹圄 仍在气头上 语气清冷地说道:“该不会你也是来劝我嫁人的吧。”
此话像刺一样扎进江若谷的心里,她又如何愿意看到苏念衾再次嫁作他人妇。
“念衾,我知你不喜徐统领,又怎么会来强迫你嫁给他。”江若谷有些心伤 语气顿了顿说道,“丁墨白已经死了,我们的人去寻找尸体 只带回了这个……”说完将一个破烂且血迹斑斑的香囊递到苏念衾的面前,香囊绣面上绣的歪歪扭扭的两只“鸳鸯”已经看不出样子。
苏念衾看着香囊心头一紧,一阵气血翻涌,她抢过香囊,颤抖地打开,露出了一个被血染透的护身符。
没错了,这香囊正是之前她无聊绣给丁墨白的,当时丁墨白还笑她绣的“鸳鸯”像两只鸭子,自上次她恼怒卖了腰带那事情之后,丁墨白就把这香囊一直贴身带着,除了洗澡都不曾离身。
如今见此香囊便知丁墨白真的凶多吉少了,原本抱着的希望瞬间碎了大半,心神唯有靠着腹中孩儿才勉强支撑。
看着苏念衾望着手中的香囊开始默默流泪,江若谷更是不忍心说道:“念衾,节哀,我听府中的大夫说你之前已经有滑胎的迹象,你还要替腹中的孩子考虑考虑,不要太过悲伤。”
“我知道了。”苏念衾稳了稳心神,将香囊放入怀中心口的位置。
“念衾,只要你愿意,我回去就向王爷提亲求娶你,这样你就不用被迫嫁到徐家去,江家虽然不是什么京城名门,但也是有爵位功勋的世家,我已经替兄长承袭了父亲的爵位和食邑,会把你腹中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亲孩子去抚养,我也不会强迫你做什么……”
江若谷如此裸的表白着实给苏念衾吓了一跳。
确实嫁给江若谷比嫁到徐家的选择更好,利用江若谷的感情她却良心难安。
江若谷的提议也让她引发深思,京都那么多单身男子,却为什么偏偏是徐家?和如今重权在握的徐家联姻,难道八王爷他就不怕二皇子猜忌吗?
或者可能,他根本就不怕,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苏念衾的脑海。
恐怕八王爷让她与徐家联姻的目的并不单纯,如此她就更不能坐以待毙,思虑再三,她还是自私地同意了江若谷的提议。
江若谷恋爱脑根本没意识这样,没准会让整个江家与八王爷的决定割裂,只是心满意足地回去,不顾她叔父的阻挠向八贤王提了亲。
苏念衾心里对自己利用了江若谷的感情感到愧疚不堪,但她更不愿成为八王爷的政治筹码,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对于八王爷的目的不管是与不是,暂且放在一边。对于丁墨白之死,只要一天没有看到尸体,她就不会信。
进王府后,八王爷明面上极尽宠爱怕她有闪失,实则是将她困在王府,她的随从一个都没有带进来,原本以为只是过来走一遭,谁成想这进来容易出去难。
而今之际,只有暂且妥协来稳住八王爷,然后再另寻对策。对于身份之类的虚名她一点都不在意,如今她只想保住苏老爹的命,还有她自己跟孩子的命。
所以在第二天八王爷来看她的时候,提了提江若谷提亲的事情,又试探地询问了她对江若谷的看法,她就表明了态度。
形式比人强,如果她此时不嫁给江若谷,估计八王爷到最后还是会逼她嫁到徐家去。
“父王能知道为何你一直不愿嫁到徐家,但换成江家却又想通了吗?”搓着短髯,八王爷明显不太乐意。
“王爷难道希望我想不通?好歹江家也有个世袭的忠武侯爵位,孩子跟过去也不会太受委屈。”苏念衾反问。
“江家先祖不过是当初跟着打江山得到的一个小小的侯爵,亦无实权,而徐家如今势头正盛,封侯拜相也是早晚的事情。”八王爷说完顿了顿:“你既然喜欢腹中这个孩子,徐家那边父王会去说,留下这孩子,大不了父王接回来放在王府养着,将来承我的王位也不是不可,你放心,嫁到徐家去父王绝不会让你娘俩受委屈的。”
八王爷的表现果然验证了苏念衾心中的想法,孕期激素水平变化使她觉得更加烦躁,“徐家长子已经年今而立,要做续弦的话还是王爷去吧,我不愿去。”
他原本看好徐家嫡子徐昌元,想将苏念衾改嫁过去,这样一来,不光女儿能有个好归宿,徐家肯定也能划归自己阵营,只要二皇子动了手,他就可以以清君侧的名义,坐享其成。多少年来,他的隐忍,他的退让,终于可以为他的后半生换来辉煌。
如今却被江家横插一竿子,女儿竟然还更属意江家,这令他十分郁闷。
不过若论人选的话,江家那小子确实是一表人才,文武双全,而且尚未娶妻。徐昌元虽然样貌各方面也不错,但毕竟是死过老婆的……
八王爷不禁开始思考,又奇怪女儿的态度转变之大,便在脑海中将一些事情开始联系在了一起。
八王爷突然问起:“听江永说起,你和江家那小子是儿时的玩伴,几个月前在凌虚子那里还曾见过?”
“是。”苏念衾察言观色便知道八王爷定是误会了什么。
果然就听八王爷问道:“这孩子可是江若谷的??”
“当然不是,孩子自然是我夫君的!”苏念衾说道。
“你不用蒙骗父王,那丁墨白是个女儿身,如何能让你怀孕!,几个月前你见过江若谷,如今身孕的时间也差不多,如何不是他的。”八王爷气急之下便说出这番话来,心里已经认定这孩子就是江若谷的。
苏念衾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她是女子?”
丁墨白的身世只有她和丁家父母以及鲜少的几个人知道,就连凌虚子那几个徒弟都不清楚,竟然被八王爷知道了真相,这说明八王爷起码早在山东的时候就派人跟踪私下查了她们,如今想来便细思恐极。
“父王如何知晓的不重要,总之你和丁墨白如此荒唐的婚事早该作废,如今她遇难身亡怕也是天意,既然你腹中的孩子已有父亲,父王也不好再逼你嫁给徐昌元,但徐家的婚事已经应下,我会让你的庶妹嫁过去,腊月初有个吉日,孩子不小了,你和江若谷的婚事也在同一天办吧。”八王爷发觉自己刚才态度太过强硬,怕吓到苏念衾,就又放低了自己的姿态,最终还是同意女儿嫁到江家去了。
他继续放软语气:“父王会同意江家的婚事,你好好将养身子,过几天册封你为郡主的圣旨就会下达,你做好接旨准备。”
“既然如此,多谢王爷了。”苏念衾心情复杂。
苏念衾觉得八贤王对她的感情很矛盾,他对自己这个女儿似乎真的十分宠爱,想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搬到她面前来,却又掌控欲十足,希望苏念衾按着他的想法生活,只要是好的东西不管苏念衾喜不喜欢都会硬塞过去。
……
花开两处各表一枝,说回那日丁慕二人跌下山崖,没多久丁墨白在树林深处苏醒过来。
揉着被小石块顶撞的后腰,丁墨白忍不住心里直骂娘。
不过她也算是走了狗屎运,看似深不可测的悬崖下有一侧崖壁是有着斜度的,长了不少发黄的植被,俩人被迫跳崖摔到这一侧之后便一直顺着下面的斜坡滚啊滚,靠着许多植被减缓下降的速度,受了不少皮外伤,撞到了头暂时昏了一会儿。
等丁墨白醒来后没发现慕青虞的踪迹,独自一人在附近寻找,却无意中掉进了猎人挖好的捕兽坑,要不是她有几下三脚猫功夫,差点小命都折在这里。
“救命啊!有人吗?慕姑娘你在附近吗?有没有人来救救我?”躺在坑底的丁墨白嚎了好一会儿也没人过来,嚎得累了就打算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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