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礼抚掌而笑。
“殿下好口才。”
“你说的倒也不假,只是忽略了一点。”
“陇山有天险,地势易守难攻,山上又有精兵十万,众志成城,可阻百万师。”
“要想夷平此地,就得付出不可估量的代价。”
“可陈渊只是太子,未揽大权,麾下也只有五万新军,想要吃下陇山,无疑是痴人说梦。”
陈寻直视着孙礼的目光,毫不避让。
“右护法可别忘了,陈渊有儒门世家的支持。”
“那又如何?”孙礼轻笑一声。
“儒门都是一群无利不起早的衣冠禽兽。”
“陈渊进攻陇山,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会让门下弟子白白送命。”
“这种事换作是你,你干么?”
孔、孟、颜三大家和太子党合作是为了博取更大的利益,而不是做一个打手,为他人做嫁衣。
孙礼从来都没想过陇山会被攻破。
因为在他看来,儒门根本不可能全力支持陈渊进攻陇山。
可陈寻却并不这么认为。
“你错了。”陈寻神情凝重,“陇山之行,儒门一定会全力以赴。”
“右护法也忽略了一点——”
“其实仔细想想,太子陈渊和陇山并非势不两立,可儒门和陇山的关系却是真正的不死不休!”
“而今阶级固化,儒门世家阻断了普通百姓的升迁之路。”
“可陇山却在收拢普通百姓,教其修行,劫掠权贵,企图推翻阶级垄断。”
“作为阶级固化的既得利者,儒门世家自然不会坐视陇山肆无忌惮地发展下去。”
“所以,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们肯定会和陈渊联手,消除陇山这个祸患。”
此言一出,孙礼的脸色顿时大变。
这一点他确实不曾想到。
陇山和世家的对立,其实是两个阶级的对立。
陇山的壮大发展建立在底层百姓被压迫的基础上,一旦发展到了一定程度,势必要和世家爆发战争。
儒门多智者,肯定能够想到这一点。
所以,为了除去陇山这个祸患,他们必定会给予太子最大的支持。
“此子眼界确是无人能及。”
不得不承认,陈寻的言语循循善诱,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认可和叹服。
这一刻,孙礼内心对陈寻充满了感激和钦佩。
若非陈寻指出,他和关宁对太子招安之事不够重视,一直大意下去,怕是会酿成大祸!
“要不,带他去见一见关大哥?”
就在孙礼生出这种想法的时候,他的耳边响起了关宁的传音——
“试探一下此子的实力。”
孙礼微微颔首,收敛表情。
他先是对陈寻躬身一礼,而后开口道:“听闻世子殿下肉身堪比王佐境,可否让我见识一下?”
赵嵩微微一叹。
他早就知道这趟陇山之行不会顺利。
即使陈寻道明利害,说服了孙礼,最后也还是要打上一场。
果然,对匪军不能上来就讲道理,只能先将其彻底打服,才有坐下来谈判的资格。
“殿下当心,孙礼修为精湛,远非左膀侯刘固可比,依我看,他距离王佐第二境已然不远。”
“非但如此,作为盗寇,他有丰富的厮杀经验,擅长近身搏杀之术。”
“这些年来,死在他手下的王佐境不下三尊!”
赵嵩在一旁不断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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