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孙礼和陈寻来到了陇山最大的一处训练场。

由于山势险峻,陇山上并没有能够容纳数万人的训练场,所以此地只集结了六千人。

两千骑兵,四千随从。

骑兵们和骏马都裹着坚实的黑甲,他们大多都是冠盖境的修为,人人背负长弓、腰悬箭壶,手持一杆丈许长的镔铁枪。

随从的修为要低些,但普遍也都在登堂境中期以上,勉强达到了参军的最低门槛。

陈寻放眼望去,两千骑兵以军阵排列,却没有一匹马乱动蹄子或是发出嘶吼声,显然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

“壮哉!”

“弓马娴熟,精于刀枪之术,又不缺少与人厮杀的经验。”

“只要稍加培养,这支军队就可以媲美三年前的泰山军!”

陈寻对这批精锐很满意。

“只是,一个骑兵配两个随从,是不是有点多了?”

陈寻严重怀疑关宁送他两万随从,是因为陇山实在养不起这么多人。

然而,孙礼面容坚毅,认真沉声道:

“这些随从都是骑兵的家属。”

“若是骑兵不幸战死,两个随从中的一人会带着战死之人的骨灰回家安葬,另一人则会代替战死之人继续作战。”

听到这话,陈寻突然感到肩膀沉重。

“陈寻,我不管关大哥为什么会如此草率地决定和你合作,我也不管你究竟想做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善待陇山的兄弟。”

“从现在起,我将我的性命和陇山三万人的性命一起托付给你。”

孙礼走到他面前,单膝跪地,行效忠之礼。

“殿下剑锋所指,即吾身之所向!”

两千骑兵下马,和随从们一起单膝跪地,行效忠之礼,齐声喝道:

“殿下剑锋所指,即吾身之所向!”

陈寻见到这一幕,顿生豪迈,也不知从哪生出来的勇气,竟是掏出一把匕首割破了手指。

“拿酒来,今日,我要与诸兄共饮血酒!”

……

是夜,陇山举办了一场小宴会,算是为陈寻和三万匪军送行。

为了这次晚宴,后厨不仅杀了上百头猪,几十只牛羊,还搬出了上千坛烈酒,几乎掏光了陇山一个月的酒肉库存。

只见山林间,一群群精瘦汉子席地而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陈寻和孙礼坐在一处悬崖边上,望着底下一堆堆亮起的篝火,不禁感慨万千。

孙礼有些伤感道:“三万人下山,不知能有多少人活着回来。”

陈寻酒醉红了脸,站起来指点江山。

“不下山,他们也许会活着,但会有更多的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下山,他们也许会死去。”

“但我保证,用不了三五年,我就会带领他们改变这个国家,让人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孙礼自嘲一笑:“这个国家,真的还有盼头么?”

他不知道,也不敢想。

所以他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

半夜,孙礼因酒醉沉沉睡去。

陈寻一个人坐在悬崖上,望着藏在山林间的万家灯火,心情很是复杂。

他原把这一切都当作一场游戏,可真当肩上绑了三万条人命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做不到泰然处之。

“还有酒么?”

突然,关宁来到了背后。

“有,但不多了。”

陈寻将手中的酒坛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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