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曲确定了吗?”节目组助理过来询问。

老师于治点头,将确定好的曲目名单交给他。

助理扫了一眼,对艺人们说道:“选曲和每个人的三围数据会报上去,由节目组找来的设计师根据曲目风格设计考斯腾。”

“有不需要节目组提供考斯腾的可以说。”

在场艺人或多或少提前做过功课,知道他口中的考斯腾指的就是花滑比赛服。

专业运动员的考斯腾价格昂贵,因为要考虑到做跳跃旋转等动作时的舒适性,对服装的功能性要求很高,在面料、剪裁等方面都要下功夫。

再加上邀请专业设计师设计、制作,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在场人都不是专业的,倒没必要那么讲究功能性,只是考虑到综艺节目呈现的效果,服装上尽可能美观吸睛最好。

交给节目组请来的不知水平的设计师,一次性设计出十几套考斯腾,想也知道不可能有多出色。

季俞珩率先开口:“我可以自己准备。”

小助理点点头,在季俞珩的名字后头备注“自备”。

在他之后,又有两名艺人提出自备。

郁年想了想自己的存款,定制的长板掏空了钱包,后面在文西山画画赚了些钱,接着去天门山比赛一趟,路费食宿就花的差不多。

好在夺得冠军拿到了一张5000美金的支票,但也就只有这么些了。

于是他没有提出自备的选择。

其他小糊咖也是一样,默默接受节目组的安排,内心祈祷那设计师可以靠谱一点。

等助理拿着选曲名单离开,于治宣布今天的课程正式开始。

重心不稳随时可能摔倒的感觉让艺人们紧握冰场内侧栏杆,缓缓尝试着挪动脚下冰刀。

于治见了扯扯嘴角:“都是群大小伙子,胆子怎么这么小?人家几岁的小朋友都敢放手去滑。”

“稍微离栏杆远一点,松一只手试试,克服恐惧心理就好了。这不跟轮滑差不多嘛,你滑会了就是会了。”

他演示起自己滑行的姿态:“像这样,微微弯曲膝盖,不要让你的手和手臂摆动。”

季俞珩是有过上冰经验的,此时踩着冰刀在偌大的冰场上滑出一个大圈,动作赏心悦目,跟旁边扶着栏杆艰难迈步的其他艺人形成鲜明对比。

于治指了指季俞珩:“看看俞珩,放松点,别那么紧张。”

“你们现在的程度离表演还很远,首先要建立自己在冰上的感觉。”

“你们的冰感还有重心的控制,这是最要磨炼的。能通过冰刀借助冰面自主加速减速,能把重心控制稳定住,对你们来讲就算成功一半了。”

郁年踩着冰刀,听到脚下刀刃和冰面接触发出的唰拉声。

和所有初学者一样,他初上冰也要先靠扶着冰场内侧的栏杆找感觉。

这种对身体的掌握和对重心轴心的把控让郁年有些熟悉,和他在学习长板时的感受类似。

这让他动作间没有其他人初上冰的狼狈,并很快找到在冰上控制平衡的要点。

看着一群姿势难看、狼狈在冰上挪动的艺人,于治无力叹气,感觉有点心累。

目光扫到一旁的郁年时,稍微愣了一下。

他在冰上随意地滑行,没有什么步法编排可言,但是滑行很稳很流畅,四肢也相当舒展不见僵硬,这让郁年即便是这样毫无编排地滑,也依旧带着天然的美感。

看样子以前应该上过冰。于治在心里评价。

他跟刘川有些姻亲关系,并非是省队的教练,而是附近冰场里教滑冰的,这回算是托了点关系到省队来帮忙。

想到先前刘川打过的招呼,于治挪开目光看向季俞珩,开始手把手教他:“你的平衡感不错,我们来试着学学基础的步法,前后葫芦步跟蛇形步。”

“前葫芦步,重心要放在前腿,你看,像我这样从两边画弧,过渡到前后交叉。”

说着,于治给演示了几遍。

他偏心得如此明显,周围艺人有些不满。

于治注意到这些情绪,解释:“你们连站稳都还不行,先按照我说的在冰上掌握了平衡才能继续后面的。”

“俞珩进度快点,就多教一点。”

那郁年滑的也挺好怎么不见给他提提进度?有人内心吐槽,也没敢说出口。

好在这位老师多少还注意着周围动静,时不时指点指点。

郁年听着他的教学,提出:“您能再演示下前双足蛇形步吗?”

于治看他一眼,点头:“好,一会儿啊。”

郁年安静看着他继续手把手教着季俞珩,收回目光。

这“一会儿”便是整个上午过去了。

于治教得累了,对季俞珩招呼一声:“俞珩你先自己练,我去喝口水。”

说着走下冰面,给冰刀套上鞋套。

看看这几小时练习,艺人们冰刀在冰面凿出的小坑,他对工作人员招呼一声:“再练个十分钟,让清冰机整下冰面。”

旁边,季俞珩自己练着,回顾刚刚于治教的步法,在冰面上画着弧。

刚好滑到郁年跟前时,他冰刀后刃卡在小坑里,重心没稳住身子一歪就向前栽去。

郁年抬眼,见状伸手去拉他,被季俞珩重量一带,也倒在了冰上。

季俞珩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回了回神,就发现自己手撑在郁年头侧,正死死将人压在身下。

季俞珩有些发愣地看着身下的郁年。

他眉头微微蹙起,五官艳丽到了极致。

躺在冰面上,乌黑的头发和身下雪白的冰面交相映衬,如同一幅色彩鲜明的画。

动了动手指,季俞珩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红色,顺着看过去,才发现郁年手掌被冰碴划破了,此刻血从伤口渗出,在白色的冰面上格外显眼。

“你——”

郁年被他压得难受,垂下眼睫,声音带着不耐:“起来。”

季俞珩有些窘迫地从他身上爬起:“谢谢……”

他这才注意到郁年的手掌除了刚刚被冰碴划出的伤口,手腕上还有大块未掉的结痂,不禁有些诧异是在哪儿伤到的。

于治注意到这边动静,跑过来问:“没事吧?”

郁年知道他不是对自己问的,站起身甩了甩手掌,摘下半指手套。

季俞珩两手落在身侧,蜷起又伸开,最终什么也没说。

于治目光挪过来,见郁年手上划了道小口子,说道:“先下去休息下,贴个创可贴。”

说罢看向其他人,招呼着停下。

“先都别练了,等清完冰再练,休息下。”

工作人员开着清冰机清起冰来。

于治见状,转头看向已经下了冰场,正在贴创可贴的郁年:“脚没崴到没事吧?”

郁年贴好创可贴,睫毛动了动:“崴到了。”

于治噎了一下,还以为他会坚强地说没事。

见郁年都这么说了,他只好顺着回道:“那你先歇着,别逞强,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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