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刚刚回过神来的主人家又愣住了,师兄?

系统也傻了,【吕媭还有师门呢?】

主人家长身玉立、面如冠玉,最妙的是一双眼,如水墨画般含蓄又深邃,他的气质文雅,一身白色宽袍大袖,因为双手把着门,两袖盈满了晨风,衣角袖袍随风飘扬,似乘风而来的仙人,潇洒闲雅,超脱凡尘。

这便是汉初三杰之一的谋圣张良了,乃故韩国贵族,先辈在韩国任过五代韩王之国相。太史公称他面若好女,果然容貌出众,名副其实。

此时的他微微蹙起眉头,迟疑道:“小兄弟可是认错人了?某不曾拜师。”

周宁没有与他表明师承,只笑着念道:“夫道、德、仁、义、礼,五者一体也。道者,人之所蹈,使万物不知其所由。”

这是黄石公秘传于张良的《素书》中原始章的第一句。

黄石公对《素书》极为看重,在书中写有秘诫:“不许传于不道、不神、不圣、不贤之人;若非其人,必受其殃;得人不传,亦受其殃。”

黄石公慎重如此,张良得此书也是视若珍宝,遵从秘诫,从未示人,可如今竟有来人张口便诵!

张良大惊,急忙伸手拉了周宁进门,又往门外左右瞧了瞧,轻呼一口气,掩上门,转身对周宁道:“书上有言。”

周宁不待他说完,便先笑着拱手赔礼道:“老师行踪神秘又不露姓名,只告诉我有一师兄,我没有别的凭证,怕师兄不认,只得背书了,说来惭愧,我也只会背这一句。”

原来如此,张良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知、”虽他并未行拜师之礼,但对方所授之书令他受益匪浅,又对方言他为面前之人的师兄,可见是承认他身份的。

如此,他以弟子身份自处,也不算僭越,张良笑道:“我也不知老师身份,你便是说了姓名我也不识得,不知老师他老人家如今可安好?”

周宁笑道:“我也不知,老师只叫我十三年后去济北谷城,那山下的黄石便是他。”

听闻此言,张良哈哈大笑,心中再无疑虑。

四年前,为报国仇,他耗尽家财,连弟弟死了也不安葬,倾己所有铸造一只大铁锤,又到东方请了沧海君,在古博浪沙刺杀始皇,但只击中了副车,始皇下令全国缉捕刺客,他便辗转逃到了下邳隐居。

一日,他心中烦闷,便到沂水圯桥头闲步散心,却遇一粗布短袍老翁,那老翁行到他面前,当着他的面故意脱了鞋扔到桥下,又颐气指使的差使自己去桥下捡鞋。

他当时愕然又气愤,但对方年迈,他心中不忍,还是为他捡了鞋子,不想对方得寸进尺,竟跷起脚来,命令自己为他穿上。

他强忍怒火为老翁穿好鞋子,那老翁非但不谢,反而仰面长笑而去,如此理所当然既无耻又无礼的模样,直把贵族出身,讲究礼仪气度的张良看呆了。

他傻傻的伫立原地,望着老人的背影,见那老人走出里许地,又返回桥上,言他孺子可教,约定五日凌晨桥头再会。

他虽不知其意,但还是信守约定,于五日后鸡鸣时分赶到桥头,对方早已至此并怒斥他晚了,又约五日。

再五日后他提前了一个时辰,不想还是晚了对方片刻,于是又约五日,这次他索性半夜就在桥上等候,终于得老人传书,言读此书可为帝王师,他问其名讳,那老者便是如此说的,十三年后济北谷城山下的黄石便是他。

张良笑着说完他与老师相识的过往,周宁笑着点了点头,也在心中对系统说道,【孺子可教这个成语便出自此处。】

张良见到师弟,心里高兴,等回忆完过往,才发现两人还站在院中门口处,于是急忙请周宁进屋内。

周宁笑着提醒道:“师兄,我的马车还在门外。”

这是她如今最大的一笔财产,可丢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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