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掌柜拿着的那幅字一顿猛眨眼,系统相册一下子就多出了十几张照片,秦依依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道:“下一个。”
“下一个?”掌柜的惊呆了,还不满意?这可是真货,一般人不给看的。
“诶——,凡事都得有个对比不是。”见掌柜不甚情愿,秦依依使出了激将法,三分惊讶七分失望地道:“这该不会就是你们店的镇店之宝了吧?看来,大名鼎鼎的惜墨轩也不过如此嘛。”
惜墨轩的宝贝,随便拿一件出来,天下文人都得趋之若鹜,倒还是头一回听见这般轻蔑的话,掌柜的受了刺激,一咬牙,反正看都看了,也不在乎再多给她看一副。
所谓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大坝开了闸,那就是滚滚长江东逝水,秦依依可真是饱够了眼福,眼睛眨得都有点干涩,差不多可以收手了。
只是,万事开头难,然后中间难,然后结尾难,一路乘风破浪,她卡在这结尾上了,看着掌柜那副她要是不买就和她拼命的架势,秦依依心里打鼓,暗自思忖着,到底要怎么自然而又不讨打地告辞呢?
把掌柜刺激得太过头了,一不小心就给自己的逃脱开了个困难模式,秦依依以手扶额犯了难。
看着这满屋子的珍贵字画,她幸福并痛苦着,像个阅兵的国王一样,踱步将这些字画又看了一圈,拖延时间。
“如何,姑娘可想好要哪副了?”掌柜面无表情地问道。
秦依依心中苦涩,这还用想么,无论哪个她都买不起啊。
她面带纠结地边看边思考措辞,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突破口。
这里历朝历代都以瘦为美,连带着字也大多是瘦而清秀的。
秦依依歪了歪头,“嘶——”了一声,慷慨激昂、抑扬顿挫地道:“我虽为女子,却也是心有沟壑山海的人,这些字虽各有所长,但终究是清瘦有余,刚劲不足,与我欣赏的那种铁画银钩、力透纸背的字实在是大相径庭,自幼母亲就教导我要从一而终,虽然折服于这些名作的风采,但是!我不能放弃我的志向,更不能辜负母亲的教诲啊——。”
“遗憾,遗憾呐!”
秦依依边感叹边往门外走。
只是,还没跨过门槛,就被掌柜给拦下了,她清晰地在他眼里看见了那熊熊燃烧的、倔强的、不屈的、朝着销售冠军奋勇直奔的斗志。
秦依依深吸了一口气,情况好像不太妙啊。
“姑娘怎知,本店就没有你说的那种字呢?”说完他就招来小二,盯着秦依依,牙动皮不动地吩咐小二道:“照这位姑娘的要求,去找副铁画银钩、遒劲有力、力透纸背的字来!”
小二领命去了,秦依依和掌柜在二楼大眼瞪小眼,大有一副谁先眨眼谁就输了的架势。
秦依依后悔了,她不应该让杨桃等在楼下的,现在可好,她这体型完全不具备突围的优势啊。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小二就拿着一副还没有装裱过的字上来了。
掌柜的接过,将纸展开,咬牙切齿地道:“这字够铁画银钩、够力透纸背、够让姑娘‘从一而终’了吧。”
人倒霉的时候,随便一副字都能嘲笑她,看着纸上那力拔千钧的“天时地利人和”六字,秦依依只想仰天一声长啸:这三个玩意儿,哪个她有!
真是的,这是哪位不走寻常路的兄台写的,他以为他很独特么,别人都写瘦金体,就你能,就你厉害,你这样的行为伤害到一个贫穷少女的钱包了,知不知道!
最后,秦依依与掌柜几番讨价还价,花费了两百两银子,将这幅没有装裱没有署名的字买了,才得以脱身。
回了府,秦依依对着那张无名氏的字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拍了个遍。
“哼!等我拿到了‘复制粘贴’技能,我就复制个百八十张,让你天时地利人和个够!”
这边秦依依闷在屋里胸闷气短,那边惜墨轩却是急成了一锅火烤的蚂蚁。
负责装裱的老师傅捶胸顿足,他不过是上了趟茅厕,东家送来装裱的字就不翼而飞了,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掌柜的竟然误将东家的字给卖了!
“掌柜的你说怎么办吧,老夫可是跟上峰保证过明天就装好的,你倒好,不声不响地竟拿去给卖了,东家的字流传出去,上峰若是追究下来,这事你可得负全责!”
掌柜一脸的生无可恋,他哪知道那是东家写的,若是让上头的管事知道,他这掌柜算是当到头了。
“快!全都给我出去找那位姑娘,无论她开多少银子,都得给我把那副字赎回来!”
将店里所有的护院、小二都派了出去,掌柜的还是心里直突突,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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