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忻儿扶你爹爹回去，就这两日我就去找你爹爹。”
陆忻点头，扶着刘氏深一脚浅一脚地出去了。
刘氏如今也没了摇签的心思，怕摇出来什么不好的，像刚才的父子俩一样，大过年的平白多了晦气，这会倒是想起陆浅了，“浅浅，你摇一个试试。”
陆浅原本就没太在意，既然吴氏让他摇他摇就是。
陆浅晃动巨大的签筒，签子在里面碰撞，一停手，刚好掉出两个签子。
捡起签子，刚好是一个上上签，一个下下签，陆浅没看签上的内容，觉得掉了两个签子应该不作数，正要问那小沙弥要不要重新摇的时候，来了个和这个小沙弥年纪一般大的小师父，“施主，师父说他已恭候多时，您随我来。”
陆浅没想到自己竟有这样的气运，既然大师愿意解签，陆浅也想问问这摇出两个签子算是个什么机缘。
佛法玄妙，得道的的高僧在陆浅心目中都该是仙气飘渺的形象。
怀海大师则不然，看着约莫只有三十来岁，面容平静，和普通中年人无异，不过眉眼间多了对众生的悲悯。
怀海大师拿着手中的两副签文沉思不语。
“意不相投莫强求，纵然求得也心忧。”
“百岁姻缘一单成，洞房花烛喜称意。”1
两道签文上的内容刚好对应但又完全相反，陆浅想不明白。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怀海大师才言，“施主可知这两道签哪只先出签筒？”
“回大师，这两只是一并出来的。”
“其实不然。”
吴氏本不想摇签，可瞧见陆浅竟有这样的机缘，能让怀海大师为其解签。
故而也手痒得不行，可惜只这么一手抖的功夫也摇了中平签，没能等到怀海大师解签，吴氏不得不由小沙弥领路，找了庙里别的师父。
这大师看着就没怀海大师沉稳，只扫了一眼签语就斩钉截铁地说，“施主，您或你的亲友不久将有血光之灾。”
吴氏觉得这和尚气质太像江湖神棍了些，可这玄中寺的名号在这，能出什么酒囊饭袋，吴氏连忙求问，“还望大师指点，在下做什么能解这飞来横祸。”
“种善因结善果，种恶因得恶果。于其求我指点，施主曾经倒不如想想曾做过什么。”
吴氏被说得心里一惊，强装镇定，“回大师，在下并未有过何违心之举，自然并未结下恶果。”
可惜这和尚并不相信，只叹了口气，“施主既不愿说，在下也不勉强。施主可知这本有修正的契机，可施主执迷，累其他人，更酿苦果。”
“求问大师，是何时？”
“去年冬至前后。”
吴氏心下一惊，不正是陆浅嫁进沈家的那几天。
“敢问施主，为何要促成当初一事？”
吴氏原想这人不过酒囊饭袋，招摇撞骗而已，没成想竟还有些真本事，吴氏愈发信了他，可这事是要烂在肚子里的，就是真有什么血光之债也不能说出来。
眼见吴氏沉默了好一会儿，这大师也不逼问，“施主今日是否有一侄儿也摇中了下签？”
吴氏没想到他连这都能猜到，
“所谓万事万物皆有因果，施主因为何因，结下何果，冥冥之中自有计较。施主可知，那三九天里，原本之人该是您那侄儿。若非如此，您如今家宅平和，亲义同心。”
“我那侄儿？！”
“正是。”
“可如今已经这样，还有什么补救的法子吗？”
等吴氏若有所思地从厢房出去，陆忻这才从另一扇门后走出来，没成想这玄中寺果然不同，雇来的扫地僧说起话来也这般云里雾里，甚能唬人。
“不过，我未向您提及，您怎知我也摇中了下签。”
“猜出来得罢了。您既已答应这玄中寺五年的香油钱，在下自然好生替您办事。”
陆忻点点头，想来也是，自己刚过来的时候瞧着脸色并不好看，能猜中也属实正常。
如今，就看吴氏信与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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