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两个问题,黄珍儿的身子微微颤了颤,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一丝羞怯的笑意。

过了片刻,才道:“老敬王还在世的时候,便派探子四下去调查各方诸侯将军的秘密,以此作为要挟,所以才能在他死后长保皇后的地位以及秦家荣耀不衰。”

楚清宁挑眉,“这样的秘密,想必皇后是不会告诉你的吧?”

“那只能怪她自己,不信任我却非要留我在身边做事,说到底也是为了压我一头,不让我与皇上接近罢了。”

“恰巧前些日子发生了太子羞辱太子妃以致她自焚一事,一时间朝野动荡,于是兰香与我合谋,将顾侧妃许昭仪等人设计其中,使得帝后离心,太子被废……”

她将近来宫中所发生的的事,事无巨细地全部说了出来,也包括自己与晋元帝早就暗中苟且一事,边说边笑,甚是得意。

楚清宁抿唇听完,其余的事她都大致知晓,至于兰香会有这番行为,或许也是为了自保。

当初她落了胎,其实已经被断了后路,就算能讨好萧珽,但她的身子也支撑不了多少时日的宠爱,加上东宫添了不少新人,许苓月又因药有了身孕,她不知这胎中的内情,自然焦急自己的将来。

若是萧珽能好好对待叶芸歌,也许她会想尽法子攀附,毕竟叶芸歌身后的关系牵连甚广,只要能在她身边,定能保住自己的富贵尊荣。

可没想到,萧珽如同疯魔一般,不顾后果,那样对待叶芸歌,造成如斯局面,也怪不得兰香会破釜沉舟,连同黄珍儿果断出手将此事闹大,似乎亦有种同归于尽的意思。

想及此,楚清宁倒觉得可笑,三年前她在萧珽身上下了蛊,其主要目的是令他渐渐失生育能力,与许苓月终身得不了属于二人的孩子。

只不过,后来发生了种种意料之外的事,这对愚蠢之人竟会自取灭亡。

她黑瞳微转,望向回廊深处,沉了半分。

一个逃宫溺亡,一个败于宫斗,这般轻松了结,算是便宜他们了!

南宫旬安在楚清宁的面上察觉到了多种变化,眸色暗了几分,伸出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冷着面色问道:“你冒险入宫,不单单是为你母亲当年真相,更多的是为了萧誉璟,特地来打探晋元帝掌握兵权之事吧?”

他的手劲很重,似乎要将她的手腕捏断,她狠狠甩了几下没有甩脱,凝眉回道:“我做什么事,难道还要请示你不成!”

此言一出,南宫旬安脸上凝结的寒霜更甚,手上加重了劲力,眸中呈现出的狠色似乎下一刻就会杀了她。

楚清宁仰起头,一双清冷的眸子毫无畏惧,与他相视,没有说话但气势颇足。

许是甚少见她这样的模样,他盯了片刻随后低头自嘲,待再抬头时已然松开了她的手,目光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喃喃道:“真是一个傻子。”

楚清宁不明所以,只当是他心思难辨,就没有回他的话。

两人就这样互不吭声,空气中异常安静,她觉得有些不自在,撇了眼黄珍儿脖颈处还在扭着身躯的银蛇,堪堪道:“她一个女官,虽有不俗的身世,却也如宫中女子看不透帝王之情,甚至珠胎暗结,也是可悲,她与我并无深仇,便放了她吧。”

又垂眸细思片刻,她转头对南宫旬安,颇为客气地说道:“我要问的事已经问完,此地也不便多留,你我就各自散去,世子请珍重。”

“啧啧,怎么,用完就想扔?”

他忽然靠近几步,抬手捏住了她的后颈,凤眸微眯,带了几分危险地警告道:“女人多因痴情苦,我母亲就是最好的例子,你最好别对萧誉璟动情太深,且不说会被伤到,若是你总想着他,为他以身犯险,我可是会很烦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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