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去做什么,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块拧干的巾帕。

“我……我都说了些什么?”

晚娘扯着被褥,忍不住怯怯问道,生怕自己做梦时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厉承修看着她,叹了口气,道:“殿下,只是梦罢了,不必当真。”

晚娘有些怔住,由着厉承修弯下身,轻轻地给她擦拭额头上沁出的豆大汗珠。

“如果只是梦就好了……”晚娘低声呢喃了一句,唯有她自己听的清。

原来在梦里,她连救命都懒得喊了。

晚娘失笑一声。

因为她知道没有人会来救她,只有彻底的绝望才能教会人成长。

若不是她现在的脸和身份完全变了,她都快相信那场火,不过是一场梦了。

可是她无法欺骗自己,那些人,那些事……都真切发生过!大火焚烧时的痛苦,谁能感知?谁又能体会?

这些梦,不过是在提醒她,不该忘记仇恨的滋味!

“殿下,好些了吗?”

“嗯。”

晚娘轻轻点头,应道。

眸子对上床边艰难弯身的厉承修,他个子高,背对着烛光帮她擦汗。因为是逆光,身后似乎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此时此刻像是一尊守护神,恰巧出现在她身边。

晚娘逐渐安心下来。

须臾,厉承修擦干她头上的汗,回身去洗帕子。眉宇紧缩,饱含凝重。

关于公主梦魇一事,他并未惊动宫人。方才玉荷在外询问出了什么事,他只道是自己做噩梦了。只有他清楚地听清了她在喊“好痛”。

她到底梦到了什么……竟会那般痛苦?像是亲身经历的一般。

那份痛苦,连他……都不敢想象。

……

第二天清晨,晚娘早早起床。见榻上已经空无一人,枕头和被子也都放回原位。

忽想起昨夜他为自己擦汗之事,当时害怕的厉害,便没注意,如今想来……他倒也有温柔的一面。

洗漱妥当,打算出去呼吸些新鲜空气。

门外两名宫女正巧背对着她,在墙角一边扫地,一边聊天。

“诶我说最近怪事好多啊。”

“什么怪事?”

“前几天,不是城南那边下雪了吗?!杨春三月还飘鹅毛大雪,不过其他地方没事,单单南边那块下雪,还真是稀奇啊!”

“那确实好奇怪啊……怎么回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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