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许久,还不知姑娘贵姓芳名呢?”

三人走在大街上,晚娘与宋钰一左一右,玉荷走在二人中间,出声纠正:“什么姑娘姑娘的,我家小姐已经婚配,请叫——夫人!”

“玉荷,不得无礼。”晚娘轻声呵道。

她对宋钰的记忆虽只停留在儿时,但如今能遇到从前认识的好友,已算难得。

奈何时隔多年,故友重逢,竟是这样无法相认的局面。她倒是想说她就是扬州杜有衡之女——杜晚娘!可惜晚娘已死,如今这模样让他如何相信?

她的魂魄,套在她人的肉体里,不敢说,也不能说。晚娘张嘴复又合上,心中五味杂陈。

“啊?你真的已经嫁人了?!”宋钰惊讶之余,语气里倍感惋惜。

这“宋富贵”长大后……怕是欠了不少风流债吧。

晚娘无奈失笑,正欲开口,有人从身后踱来。还未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飞快揽住她的腰,将其拉到他身边,与旁人拉开一定距离。

因动作太大,脸上面纱被风轻轻吹落。晚娘只觉脸上一凉,低呼一声,容颜便暴露在光线下。

宋钰亦是见过世面之人,何种美人没见过,就是异域之美也在西域跑商时见过。

此刻美人在眼前,却忽然发现自己走不动路了。只可惜,美人已有夫婿,而此人还有些优秀,比之他,外貌家世毫不逊色!

晚娘被那人揽住腰肢,右手一挥,差点打了下去。

“是啊!而且嫁的正是在下!”

最后四字,抑扬顿挫,还带着莫名的霸道。

厉承修声音低沉,说得却极其响亮,像是在宣告世人。晚娘惊诧回眸,“流氓”二字尚在嘴边,无奈收了回去。

“你怎么在这儿?”她双颊微红,抬头问道。

今日他着薄紫色常服,衬得他英武不凡,眉宇间正气凛然,威严犹在。

想来……那块灰蓝竹叶底纹云锦裁制的圆领袍,穿在他身上应该十分合适!晚娘暗忖。

厉承修哪知她心中所想,只低头望向毫无所觉的女人,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心中一股莫名的烦躁油然而生。

他见她与陌生男子在大街上,倒是有说有笑,聊的很是投机啊!

厉承修沉着张脸,努力扯开嘴角,尽量压制心底翻涌的热浪,口中道:“我……母亲担心你,让我来寻你回去。”

“咣当”——

不知谁家的陈年老醋坛子被打翻了?醋味浓烈得很!

晚娘身在其中,并未发现厉承修哪里不对劲,只道他是阴晴不定。有些不适应街上那么多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忙捡起面纱,将它重新戴在脸上。

“你还没用午膳,难道不饿?”厉承修问。

“天气转暖了,这些天胃口平平,还是不吃了吧。”晚娘揉揉肚子,觉得不怎么想吃。

厉承修皱眉,“不吃怎么……”

话语被人生生打断:“不吃怎么行呢!这位美丽的……夫人,这块牌子你拿着,可去‘香满楼’报我的名,免费试吃那里的菜品,最近新推出的红玉山楂糕和冰酪雪酥,最能开胃,还有很多美味料理……保证让你胃口大开,吃下四碗米饭!”

宋钰自后走上前来,说着,将一块刻字的木牌递到她面前。

“噗……”听闻如此夸张的描述,晚娘不由失笑。

“宋公子,多谢你的美意,我家夫人不需要!”这回,厉承修抢先开口,刻意加重“我家夫人”四字,谁人听不出来话语之中的霸道,还有明显宣示主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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