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罢午膳,也该出宫回府了。

临走时,二人与皇上、太后辞别。

太后满脸慈爱地拉住晚娘,面对自己一路看着长大的嫡孙女,语重心长地交代道:“珮珮,这些天哀家觉得你懂事不少,也是……成了家是该学会懂事了。不可再像以前那般贪玩任性了!”

晚娘点点头,乖巧地由她握着手。

太后看了看三步以外的宣威帝,压低了声音道:“算算日子,下个月琰廷也该从边关赈灾回来了。就算他犯了那样的大错,你父皇也始终是放不下他的……你父皇最疼你了,到时候还要你在他面前帮你皇兄说说好话,让他彻底消气才好!”

“嗯,孙女明白。”晚娘暂且应下。

太后口中的“琰廷”应该就是原主的亲哥哥,当今太子殿下,同她皆是先皇后王氏所生。先前倒是从夏姑姑口中听到过……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只是从未见到过他,如今倒不由升起些许好奇。

“犯大错?究竟是什么样的大错,要将当今太子派去边关那么远的地方赈灾?这不是妥妥的惩罚吗?!”

晚娘正恍惚着想事情,手背被重重一拍,立马回过神来。

太后双眸噙泪,道:“你要多回宫看看我老人家,还有你父皇,知道吗?”

“嗯,皇祖母……放心。我会时刻记挂着你们的。”晚娘反过来拍拍太后的手,语带哽咽地安慰道。

虽不是原主,但太后的这番话还是勾起她不少离愁别绪。

随后,太后又让她出门唤来厉承修,在一旁交代着什么。晚娘不知太后对他说了些什么,以至于他出来时双耳泛红,脸上也带了一些红晕,就连上了马车时也未完全褪去。

……

“厉大人是皇上看中的能臣,亦是哀家心目中最佳的驸马爷人选!你与珮珮能成婚,也算是了了哀家的一桩心事啊……”

“太后谬赞了。”

“这些天哀家日日在佛堂祈福,希望有生之年还能完成一桩心事,早日抱个小曾孙便好!你可要努努力,珮珮她好歹是个姑娘家,头脑单纯,不通房事,这事就劳烦厉大人多上上心了!”

“咳咳……臣……遵旨。”

方才太后的话反复在脑海里回荡,久久不散,惹得厉承修双耳绯红,感觉马车内的温度急剧升温……

马车上,二人都没有先开口。

晚娘见厉承修自昨夜过后便一直怪怪的,如今还不苟言笑,不与她对视。

真是昨晚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吗?

晚娘思绪万千,正想问他,昨晚自己酒醉后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

“你……”

谁曾想,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道,又双双停住。

“哦,殿下先说吧。”厉承修让于她先说。

晚娘点点头没再推辞,酝酿了一下,接着问道:“我昨晚喝醉酒后……可做了些什么不合常礼的事?”

“你都记得些什么?”

晚娘试着回忆了一下,缓缓诉道:“好像去御花园逛了逛,随后在一块大石头上坐着,玉荷说回去拿披风来,渐渐就在那睡着了,之后发生什么……就都不记得了。怎么?可我听说是你……把我抱回去的……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

厉承修抬眸,见她盯着自己,好奇地眨着大眼睛,心头一荡。

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移动,经过秀巧的鼻子,一直移到她红润的双唇上。

噗通——

马车忽然一震,他倏然反应过来,偏过头去,冷冷一句:“不记得也罢。”

厉承修本就不善表达,但人在真正流露自己情绪时,是很难掩盖住的。晚娘细细观察着,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当下便见他表情略有些局促。

“啊?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记得也罢……”

“字面意思。”说着,他合上眼,让自己冷静下来,红霞这才逐渐消退下来。

晚娘顿了顿,彼时“噗嗤”笑出声来,捂着肚子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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