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去吧——”玉荷应着,从里面走出。
来到晚娘面前,见她有些魂不守舍的,猜想许是疲乏了,忙道:“殿下,舟车劳顿甚是辛苦,快去沐浴一番,去去乏气吧。”
“嗯。”
晚娘慢悠悠走进浴房,脱了衣裙,又慢悠悠坐入热气腾腾的浴桶里,让整个身体都沉浸其中。热气让她逐渐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
……
玉荷拿了她换下的衣裙,走到洗衣池边上,递给那名浣洗丫鬟,道:“喏,这些都是殿下换下的衣服,好生去洗了。”
“是,玉荷姐姐。”浣洗丫鬟应下。
待玉荷前脚刚走,小梅急匆匆走来,口中道:“大人昨日换洗的袍子里似乎落了个香包,你可有看到?”
“啊……我找找……”那丫鬟在已经浸水的袍子里翻找了一番,惊讶道:“啊!确实是有!我道什么那么香呢!不过……都打湿了……”
小梅接过香包,闻了闻。那香包里的香料似乎是某种花蕊,浸了水,变得愈加浓郁了些。
她甩了甩上面的水滴,又拿帕子擦了擦,道:“无妨,晒干便好了。你忙你的吧,我先拿走了。”说罢,又匆忙离开了。
浣洗丫鬟擦擦头上的水珠,拉紧了襻膊,低头继续做事。
黄昏落日余晖,照着井边的那颗桂树烁烁发光。她将方才拿来的衣裙,全数浸入那盆沁了余香的清水中,轻柔地上下揉搓,拧干,在手中铺开。
水滴串着线,如珠串般四溅,大大小小,晶莹剔透。有的饱满似珍珠,滚着金灿灿的边缘,此情此景,美不胜收……
“金珠”粒粒,随后又瞬间落下,只余凉爽的水汽,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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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厉承修明显觉得晚娘在故意躲他。
他去吃饭时,她已经吃饱了,他进屋时,她借故去茅厕。就连睡觉时,也是频频不与之对视,背对着矮榻睡,可以说是……对他退避三舍!
不敢对视……从这点看来,像极了他先前害羞的样子,但又不像是这种情绪。
问了玉荷,也不知到底出了何事。
“大人,是不是你哪里惹我们殿下生气了?”
厉承修思前想后……
莫非是……不对!当时她喝醉酒迷迷糊糊的,怎么会知道是他亲的!
除此之外,确实没有哪里惹到了她。
问问侍卫小试,他干摸着脑袋,也说不出来女人情绪变化的原因。就干脆支了个招道:“大人,对女人……属下并无经验。不过,常听说书的讲……女子生气时,男子可适当保持距离,多日不见,定然倍感思念!再次见到,方知对方珍贵!正所谓‘小别胜新婚’,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厉承修一想——
“别看小试木头般的人,说的话倒颇有些道理!”
小试瞧着自家大人忧心的模样,这才出谋献策,心底不由暗忖,“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不成!这讨女子欢心,大抵不过如此吧。”
一个敢说,一个自然就敢听。
厉承修打算搬去大理寺内庭休憩三日。一来,近日公务的确繁忙,他也无暇顾及府内琐事,便都交由管家代为管理。二来,也能让自己冷静一番,好好整理一下思绪,想想自己对公主殿下究竟是何种感情……
为何先前那般厌她,成亲后看她的样子却愈加顺眼?
为何见她与别的男子说笑,心底会怒意丛生,恨不得立刻上前拉开?
为何那夜,看着她酒醉时的样子,心头会如片片羽毛挠过,心痒难耐,甚至还会情不自禁地将脸贴上去……违背君子之举!
离开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厉承修望着床榻上清瘦的背影,眉宇凝重。
也不知自己离府多日,她是否会在某一刻想起他呢?
想着想着,若是换做自己……心里竟果断地给了个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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