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望呸呸两声:“死什么死,不笑了不笑了。”
赵予安不理会他这故作乖巧的姿态,指了指青鸾峰的方向:“你,带着他去我住所歇下吧,我去回禀掌门。”
一直跟在二人身后的小弟子唯唯诺诺道:“是。”
林北望顺着赵予安的手指指的方向一看:“额……”
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当时赵予安那么巧的就闭关完朝着青鸾峰来了。
赶巧赶的及时,敢情别人家屋子在这。
小弟子见他犹豫,有些不解:“公子可是有什么疑惑?”
林北望尴尬的笑了笑:“你们少主住青鸾峰?居然没有住主峰吗?”
小弟子脸一红:“什么少主,大师姐还没行过大礼,少主之名不可乱说。”
林北望一顿,原来她是十八岁斩了风妖才被封为少主的,那这么说其实百年来,除了这么一件事,她几乎在上清门里一直待着。
“为什么住青鸾峰?”
小弟子不解他为什么追着这个问题不放,想了半天才从别的师姐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里扒拉出一点原因。
“听闻好像是……大师姐的母亲以前就一直居住在青鸾峰。”小弟子想起那位掌门夫人,也不由得唏嘘了一下:“我入门时还小,但那位夫人还在呢,刚怀了大师姐,听说后来难产死掉了……”
林北望一愣,想起来那块平安扣,在怀里一模,果然触手到了一片温热的硬石,他没有将这东西还给赵予安,对方好似也忘记了问他讨回来。
原来她母亲是生她难产死掉的。
林北望叹了口气:“也是个苦命人。”
小弟子点点头:“是啊,大师姐什么都好,悟性天资听说比掌门还高,长老们寄托的希望极大。”
林北望听他说话,有些忍俊不禁:“不是我说啊,你说你入门时,她还在娘胎里没成型,怎么就成你大师姐了?”
小弟子突然脸红,有些尴尬道:“我入门是做洒扫弟子的,那会并未拜师……怎么能当师兄呢。”
林北望咦了一声:“你喜欢你大师姐啊?”
小弟子被点破心事,有些手忙脚乱的否认道:“不不不……不敢。”
他否认完又有些黯然:“大师姐是天纵之才,东山老祖宗说千百年才出这么一个难得的天才,我等不过默默之流,怎敢去碰不能动的妄想。”
林北望撇了撇嘴,心里对于这弟子的遮遮掩掩颇为不以为然,他性格跳跃不喜束缚,觉得自己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没有什么可以遮遮掩掩不敢出口的,忘记了自己在某人面前是怎样的二百五行为,如今在这幻境里却还能五十步笑百步。
只是他不在上清门出身,也不在名门正派里摸爬滚打过,这些名门高鹤里,总有些上不了台面的一些事情,更是在泥水里抬不起头的低等弟子,更是对那如同神坛圣女的人越敬畏。
赵予安行至元清大殿门前,看见门已敞开,殿中浓郁的檀香穿出门外,格栅上雕龙刻凤庄严一片,而门匾上元清大殿四个字龙飞凤舞,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杀气。
赵予安算了算,自己从下山那日开始到现在,再加上百里茉与她说困在这里的时间,加上彩霞镇里的溯回,满打满算四个月之久,她本就对于上清门的事物颇为模糊,唯一觉得熟悉也不过后面禁地闭关的地方。
此刻再回来看时,只觉得此刻的元清大殿似乎比她下山那会去的大殿要热闹许多。
门口的灯火也还没灭,按理来说这个时间赵青玉在主峰冕华山里打坐,但是弟子通报说大师姐回山后,赵青玉披上外袍直接来了大殿,各位长老好歹还穿戴整齐了来,赵青玉出现的时候就显得有失风度。
赵予安的眼睫轻轻颤了颤,这段时光里她并未知道什么叫情,对于当时赵青玉来的时候如此急迫,心里甚至毫无波澜,对于她来说,这个时候的赵予安比如今百岁的赵予安要冷漠的许多。
连眼神都没有,可是这里的赵予安并不是真正的十八岁。
她看着赵青玉的步伐慌乱,心中对于赵青玉的感觉突然就有了一句话:“原来他也是担心我的。”
赵予安在下山之后,流连忘返没有,但是这彩霞镇幻境里,她看多了别人的儿孙绕膝,看见坐在父亲肩头快乐欢笑的小孩,她对于父亲二字的概念就不再是掌门两个冰冷的替代了。
她站在元清大殿的地上,心里感受着凌晨山间湿润沁脾的空气,亲自上前拢了拢赵青玉没来及合上的衣襟,恭恭敬敬的行了子辈大礼,面色庄严又肃穆:“女儿,叩见掌门。”
赵青玉愣了愣,心底里一直以来的郁郁好似被轻释了许多。
“你先起来吧。”
赵予安站起身,她站在元清大殿上,看着各位长老和赵青玉投向她的目光。
那种看见希望的眼神,炽热浓烈,灼烫骨髓。
她突然明白了自己这么多年来,刻苦修炼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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