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配……说教?”

话音还飘在虚无的空中,林北望遍体生寒,但此刻说什么赵予安都再也听不进去。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人聪明的将赵予安沉睡这么久,这简直就是个逆天的玩意。

他突然觉得自己睡了这几千万年,连凡间的一个丫头都比不上,心里的自尊被践踏了无数遍。

周遭景象暗沉了下了,何意决和何琉璃却还是真实存在的。

赵予安一剑去势如横断天河,让人忍不住臣服的杀气几乎要刺破血肉。

何意决脸色一变,身形萎缩,一个瘦骨嶙峋的佝偻身影现出,他还是那副病弱的样子,似乎咳的抬不起来头,可是袖间钻出来的小蛇顶着个三角脑袋目眦欲裂。

“无华!”

赵予安瞳孔中的紫色悄然退去,公孙明干脆利落的带着何琉璃离开。

而那刚刚能说会笑的何琉璃,仿若一具木偶,被操纵一般跟着离去。

林北望一愣:“无华。”

这是他……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好像与赵予安的联系匪浅。

赵予安拄着剑,周遭黑暗景象一转,已经变了场景。

不再是东山上的青翠景象,而是一片淡淡的银装素裹。

赵予安抬眼看去,面前正是南越鸣钟。

“为什么叫停我。”

林北望听她询问,这才回想起来自己害她中了公孙明一掌。

“你不能杀何琉璃,也不能杀公孙明。”林北望神色凝重道:“他俩若是死了,我们就出不去了。”

“为什么?”

林北望蹲下身道:“这是个幻境,但是却也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赵予安不解,现在她肩膀还在隐隐作痛,只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林北望解释。

“我们猜想,何琉璃是这里的主人,但是你想,如果她是主人,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不会让你醒来。”林北望道:“你醒来的话,就太麻烦了,你的灵根注定你对任何迷障,哪怕再高深的迷障都会有所敏锐的感觉。所以你不醒来,才是对她有最大收益的。”

赵予安挑眉:“所以?”

“所以她不是。”林北望用手指在地上画出一个图:“你的苏醒,是从下雨开始,她与我们相遇开始。按理来说,她已经被逐出师门许久,就算南越会找她回去,那如果提前与你搭上话,那也只会在今日将身份暴露彻底,虽然与你认不认识对她都没有很大影响,但是她对于被逐出师门耿耿于怀,怎么会愿意上前将一直压她一头的天才放在眼前碍眼?情感上说不通。”

赵予安摇摇头:“不,这只是你的猜测。”

林北望挑眉:“后来,你听见她与公孙明的谈话,知道她要回南越,所以你才想到自己庆功宴上何意决带出来的那个女子。因为当年何琉璃被逐出去的时候虽然声势浩大,但是她回来时几乎没人知道,后来再次被逐出去的时候似乎谁都不知道,除了何意决。连我们,都是猜测。”

“如果我是这里的主人,我是何琉璃,那么我只会让你继续睡,你们的闯入并不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你们会在我精心布置的笼子里一个月摸不到门路,代表我非常小心这件事情,哪怕你们其中谁都不一定打得过我,但是我不想动手,于是我就花费心血造一个牢笼将你们关起来。”林北望淡淡道:“那我还会亲自出现把你们放出来吗?”

赵予安眯了眯眼,看向南越的山尖:“公孙明。”

“还有,公孙明。”林北望摸了摸下巴,看着远方白雪皑皑的树林:“我记得,后来有人说何琉璃因为心爱之人是凡人,才被贬逐出门甘愿体会凡人的生老病死。”

“可是……”林北望看向那险恶的山峰。

“何意决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好人,他要是想要将一个凡人抹杀掉,彻底断了何琉璃的念想,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林北望冷笑一声:“怎么会放任自己最好的弟子跟一个凡人结婚生子?”

赵予安不解:“所以?”

“公孙明也未必是个真凡人,之所以何意决态度坚定的反对乃至于把人逐出师门都不肯收留公孙明,肯定是因为公孙明的身份不太干净。”

名门正派大抵如此,一身道袍,喊几句除魔卫道的口号,杀几只刚出生的小妖,那也能算是个光风霁月的修仙人。

可是并不代表这光风霁月下,没有黑色的心。

但是大家做久了名门正派,心再黑,也不敢将自己的嘴脸分毫毕现。名门正派里要是养了个邪魔外道的子婿,这就是将自己的脊梁骨放在别人手指头底下戳。

何意决是个要面子的人,这点林北望清楚得很。自己当年可是对这位掌门午夜梦回里都了如指掌,伪君子能有他这般体面也算是罕见。

所以公孙明的身份必定不干净,宁愿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逐出门,也不让公孙明进门。

赵予安:“我刚刚看到了,他本来就不是凡人,不然能养出那种与我打的邪物?”

想起那条蛇,林北望却是脊背一僵……

这条蛇很不巧,他似乎还有点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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